中年人继续道:“那娘们平日里没少出主意,实话跟你说吧,劫酒票的事,其实就是她的主意,要不然你当我们山寨吃饱了撑的?你们的酒票都是有日期的,想销赃都不容易,你们的白纸是很好,可是山寨又不是学堂,要那么多白纸做什么用?”
“要不是大当家被那娘们迷的晕头转向,说啥就是啥,我们兄弟也不用废了这么大力气,带回去一堆破纸,白费功夫不说,还折损了好几个弟兄。
“要我说,这次买卖是亏大了,废了多少力气,弄了一堆破纸,想销赃都是问题!”
楚君澜道:“她知道酒坊的东家是谁?”
“不就是你吗,楚小姐?”中年人奇怪的看了楚君澜一眼,“扳倒了葛阁老的不就是你吗,你的大名,谁不知道?”
楚君澜噗嗤的一声笑了。
好个孙姨娘,害的她大哥眼盲,又要放火烧死她,其余种种迫害,阴谋算计已经数不胜数!她没有斩尽杀绝,楚才良将她赶走她也就丢开手了,谁料想她竟然变本加厉起来!
看来,纵虎归山放龙人海必有后患!是她太傻,竟然相信放了孙姨娘一条生路,想着以后大家各自过活互不干扰也就算了,没想到,孙姨娘缓过来,得了能力,第一个就是来报复她!
楚君澜相信,如果有机会,以孙姨娘的性子,必定会将她和楚华庭都斩尽杀绝!
这一次她丢失了酒票不说,还害的风雅山庄伤亡了数人,房子都给烧毁两座,再往前,傅之恒还被山贼伤的差点丢了命。
原来这一切,都是孙姨娘一手策划!
被京畿卫坑了的气还没消,又得知这个消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楚君澜的眼珠子都红了,唇角扬起个嘲讽的弧度。
“好,好一个孙茂春!”楚君澜站起身,吩咐护院道,“你们将他关起来,看好了,别叫人丢了。”
“是。”护院都是萧煦派来的心腹,立即应声,依吩咐办事。
楚君澜去里头她临时留用的一间做休息用的厢房,将银针和药物都带足了,换了一身寻常的细棉布衣裙,披着一件青灰色披风,确定抬腿出拳都无绷挂之处,便直接去后头牵了马,直奔城外二王山方向而去。
欺负到她头上,伤她的人,又要让她吃下这个亏,她还没找上门去,孙姨娘竟然还敢再度让人来挑衅!
这个亏她若是吃下,往后怕是睡觉都不安稳!
楚君澜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二王山脚下。
从此处向上看去,深秋时节,山中已是一派萧条景色,山路崎岖,甚为雄伟的一座山寨就掩映在一片树木之中。
楚君澜小心的注意着周围动静,举步上山。
一边走,她一边计划着稍后到了山寨的行动,单枪匹马正面硬闯这般蛮干,她是不会做的,到了山上先潜伏进去,摸清了情况,找到目标,将之斩杀,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所以此次她也决定这么做。
只是楚君澜走了半晌,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一棵粗壮的老松树和树下的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若没记错的话,刚才她就已路过了此处。
楚君澜沿着山路继续向上走去,她这次没有分心,只专心的走路,可不过片刻,却又走到了老松树和怪石旁。
楚君澜眉头紧锁,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想不到,二王山的“易守难攻”竟然是这个意思!山门前竟然会有这种阵的存在!
楚君澜对这种堪舆、阵法之事一窍不通,这下子可真真是难住了她。
她开始转身下山。
然而走了片刻,她又回到了原位。
看来她现在是连下山都不能够了。怪不得官府多少年都没能拿下二王山,想不到二王山上竟然会存在这样邪门的阵法!
楚君澜冷静的休息了片刻,想着对策,也才想着稍后会不会有人来阵中抓她,她又要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楚君澜敏锐的听到有脚踩落叶的声音传来,她猛然起身,旋身躲在即几棵大树之后,悄然看着来人的方向,不多时就见一个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人一身白色宽袖道袍,头戴文士锦,背上背着竹篮,走起路来懒洋洋的,还睡不醒似的眯着眼,口中还叼着一根草棍儿。
楚君澜一愣。
这不是“一事无成”夏真言吗?
她是不敢随意动作,因为与夏真言并不熟悉,这个时间,夏真言出现在二王山上,她不能确定他是敌是友。
可是楚君澜虽不说话,夏真言敏锐的看了过来,惊讶的“咦”了一声。
“楚姑娘?是你吗?”
楚君澜已被发现,就没了继续隐藏的必要,走出两步来,身上防备却没有卸下。
“夏公子。”
“你怎么在这里呢?你也是来剿匪的?”
楚君澜听的一愣,哑然道:“剿匪?夏公子莫非打算单枪匹马来剿匪?”
“是啊,也不是要将他们都杀光,把山大王宰了不就成了?”夏真言懒洋洋走到近前,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楚君澜迟疑的点点头,虽是跟着夏真言的步伐,防备依旧。
只见夏真言折断一根树枝,随手一抽,大松树下的怪石便“啪”的一声裂开了。
他又带着楚君澜走了一段距离,期间随便掰断几根小树,再往前,便是崭新的景色,竟然再没出现方才宛如“鬼打墙”一般的情况。
夏真言道:“看来夏全坤没少偷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