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
长生方她有吗?她交不出长生方,就像里会也不可能扶持她做女皇一样。
楚君澜明白了里会“等价交换”的原则。
“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
“姑娘请讲。”涒滩沉稳的笑。
楚君澜道:“敢问公子,为何会找上我来?”
“自然是因为,姑娘如今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也需要姑娘的帮助了。”涒滩一摊手,笑意盈盈的道,“咱们互相帮助,互利互惠,最后银货两讫,互不打扰,岂不是干净?”
楚君澜很自然的想到了她眼下正在犯愁的事。
难道里会是知道她遇到了难题,才来找她交换的?这么一说,里会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
楚君澜压下心中的疑惑,正色道:“那么,我想知道当年我生母死亡的真相。”
涒滩眼露精光,点头道:“只要姑娘能帮忙治好一个人,我便与上面请示。”
楚君澜眼睛一眯,果然,里会看上的是她的医术。
“请示?也就是说你们未必办得成?”
“我们是做交易,总要公平,不能让一方赔本,姑娘说呢?”
楚君澜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与其拖延下去,不如把握机会。
思及此处,楚君澜不再犹豫,颔首道:“好。只要你能达成我的愿望,我便帮你救人。”
“姑娘果真是响快人。”涒滩站起身,拱手道,“那么在下告辞了。”
楚君澜也站起身追了两步:“我要如何联络你?”
“姑娘放心,一旦上面给了准信儿,我会来找姑娘的。”
涒滩行了一礼,便转身告辞了。
楚君澜又在茶馆里稍坐片刻,才回了府中。
这件事所因还没个准信,楚君澜也并未与任何人说起。看皇上对“里会”的态度,她便知这是一件不方便与人张扬的事,是以楚君澜便致自己默默地思考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
次日楚君澜再度来到茶馆吃茶,不过片刻功夫,涒滩果真来了。
二人又到了包间儿,涒滩开门见山的道:“姑娘要求知道当年的真相,因为事情已过去十几年,要调查起来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且年代久远,需要调查此事要付出的代价也未知,而我们想请姑娘救的人,病情却是耽误不得的,因此上面的意思是,姑娘能不能换一个要求?”
楚君澜挑眉,随即点点头道:“好,那我想要一个与吏部尚书易玉海见面,并且让他对我知无不言的机会。”
涒滩似乎早料到楚君澜会这么说,当即就点了头:“这个我做主便可,只要姑娘帮忙将人治好,我们可以立即着手安排,尽快让你与易玉海见面。”
楚君澜点头道:“一言为定。不知你们希望我救的是什么人。”
“姑娘随我来。”
楚君澜自然而然跟上涒滩的步伐,二人离开茶馆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往城中皇亲国戚聚集的所在地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华丽大宅院的后门前,此处有仆妇提着菜篮子偶尔进出,还有长工担着柴火进入。
楚君澜跟在涒滩身后,果真如她预想一般进入此大宅的厨房。
涒滩显然已算准了楚君澜会答应,提前都做好了准备,二人一路顺畅无阻的穿过厨房所在院落,走过小巷子,穿过花园,又进月亮门来到一个绿荫如盖的跨院,沿着抄手游廊进入一间正屋。
屋内闻得到淡淡的清雅香气,四周窗子半敞,浅绿色的纱窗将阳光都过滤成了绿色,仿佛将屋内一应家私摆设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
屋内只有一个小厮垂首站在角落,见了涒滩与楚君澜来,只行了了一礼,就继续垂首将自己当做木雕。
楚君澜走到垂下浅绿色帐子的拔步床边,回头问涒滩:“病人就在此处?”
“是只要姑娘能将她治好,你的要求都好说。”
楚君澜点点头,抬手撩起了帐子。
拔步床上平躺着一个年近四旬的男子,此时他面容消瘦,长发凌乱,身上不着寸缕,只盖着一床薄毯。
楚君澜一看他的皮肤和脸色,面色便是一凝,将蒙面的面纱紧了紧,又从怀中掏出帕子垫着,将他身上的薄毯掀开了一道缝隙。
入目的,是男子长满病灶的身体。
楚君澜眉头紧皱成个疙瘩,嫌恶的将薄毯放下了。
“花柳病。他这样情况多久了?”
涒滩以帕掩口退在一边,向着那小厮抬了抬下巴。
小厮便恭敬的道:“回大夫,国舅爷昏迷已有两天了,身上的东西这两天也越发的严重,人还时常发热昏迷。”
楚君澜讶异的看向涒滩:“国舅?”
涒滩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是高国舅,九皇子的大舅舅。”
“原来是颖贵妃之兄。”楚君澜点点头,心里对这位国舅老爷实在是不能苟同,染上这样的脏病,如果不是她需要与里会做交换,她是绝不可能近距离接触这种人的。
只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楚君澜用帕子垫着,为高国舅诊诊查脉象,她拧紧眉头,仔细探查之际,躺在床上的高国舅竟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有些迷蒙,看到面前是个带着雪白面纱,鸦青长发半挽,美眸波光流转的女子,禁不住眼睛亮晶晶的说了一句:“哎呦,美人儿。”
涒滩:“……”
楚君澜冷笑:“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美人呢?你就该死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