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窗幕从金色的顶盖处垂下,遮住了安德莉亚的半个身子。
蒂希琳握了下手掌,手心浸出汗水,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德莉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蒂希琳吗?”
蒂希琳听到这句话时,内心微颤,这个声音很虚弱,如果不是她对这个声音很熟,完全不会将它与安德莉亚联系在一起。
“大公……母亲……你怎么了?”蒂希琳快步走了两步,双膝跪在安德莉亚的身边。
“抱歉,不小心染上了很难缠的病。”安德莉亚喘着气道。
“找药师……祭祀了吗?”蒂希琳紧抓住了安德莉亚的手。
“傻孩子,生病找祭祀的用处不大,还是要喝药剂才行。”安德莉亚微微用力拉了下蒂希琳的手,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蒂希琳,“法库现在也没什么情况吧?”
蒂希琳摇头。
“这……我就放心了。”安德莉亚缓缓闭上眼睛,“孩子,如果我将法库公国托付给你,你能接得下来吗?”
蒂希琳脸色苍白,握住安德莉亚的手,忍不住用上了力,“母亲,你在瞎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出事?你……我会找到世界上最好的医师,用世界上最好的药,一定能保住你的性命。”
安德莉亚微微摇头,声音虚弱:“晚了,我……我……”
话未说完,安德莉亚便侧过身,吐了一口鲜血,蒂希琳连忙起身,拿出一只手帕,擦去安德莉亚嘴角的鲜血。
“没用的,我在拜摩犯的病,随后又连续拜访了亚鲁公国和泰维公国,无论是拜摩,还是亚鲁、泰维,都访问了当地的名医。医师给我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别哭……我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件事未了结,就是你的婚姻,不能看着你找到另一半,不能看到你的孩子,是我一生最大的憾事。这几个月,给你的时间不多,你要赶紧熟悉一下法库公国和哈罗格事务。这段时间,我还能帮你尽快熟悉流程。
“特尔虽然实力比不上你,但为人忠诚,有些不方便自己来做的事,你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觉得下属无所谓。你总要……总要一个信赖的人,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过了这几个月……一切要靠你自己了。”
安德莉亚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
“母亲……”蒂希琳嘴巴微张,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正要说话,却见到她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只得站起身,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轻关上门后,蒂希琳见到守在门口的列尼亚,连忙用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列尼斯团长……”
“是。”
“我有些事要问你,跟我来。”
蒂希琳又叮嘱门口两侧的女佣,一定要照顾好病床上的安德莉亚,便快速离开了安德莉亚的房间。
列尼斯知道蒂希琳的想法,但还是听从了蒂希琳的安排,跟了过去。
蒂希琳来到她处理文件的房间,坐在落地窗前的木椅上,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眼睛通红,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大公离开哈罗格时,还很健康,转了一圈,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或者,在拜摩遇到了什么事?”
蒂希琳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它彻底爆发出来,但在不知不觉间,语调依然在提升,到了最后,甚至有一种责问的感觉。
“抱歉,我没能保护大公健康,这是我的过失。”列尼斯神色严肃,郑重地向蒂希琳深鞠了一躬。
“我不是在追责,我是问你原因。”蒂希琳盯着列尼斯。
“是这样。我陪同大公,一方面护送勇者,一方面觐见国王陛下。勇者被送进了王宫,但却一直未见到国王陛下。大概过来10多天,国王才派遣使者转告我们,他已经将勇者送了回去,就在我们准备返程时,大公的身体突然出了问题,此后,身体越来越差。与亚鲁王见面时,大公的身体只是稍微虚弱,而在离开泰维公国后,身体便已经……已经不太好了。”
“那为什么不送她回来?”蒂希琳猛拍着桌子,语气随之严厉不少。
“殿下,你也知道,我只能保护大公的安全,无法左右大公的决定。”列尼斯摇头。
蒂希琳调整好心情,又转眼看向罗尼斯,“我再问你一件事,拜摩、亚鲁、泰维三地的名医,真的检查过大公的病?”
“我不知道拜摩是否请了医师,但亚鲁和泰维的大公,确实带领医师去为大公检查过。”
“他们怎么说?”蒂希琳问道。
“检查不出原因,只是说大公的体质很差。他们给出的药剂,也无法阻止大公的身体越来越差。”
“怎么会是这样?”蒂希琳眉头皱起,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退了。”列尼斯不太习惯长时间待在太拘谨的氛围中,见蒂希琳不再说话,便提出了离开。
蒂希琳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看着列尼斯,“稍等,列尼斯团长,我想问,现在什么东西可以救大公,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行。”
列尼斯盯着蒂希琳。
端坐在落地窗前的蒂希琳没有流泪,但眼睛却通红,目光中带有热忱的期待,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抱歉……”列尼斯低下了头,转身离开。
蒂希琳握紧了拳头,牙齿紧咬嘴唇,一抹红色染红了皎洁的贝齿。
无力感和无助感遍及全身,甚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