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溥昨夜当值文渊阁,今日要朝会之后,才会归来睡一整天,黄昏起床后,尴尬的脱了里衣卷成一团,虽然刚开春,天气寒凉,还是让吴与弼烧了热水洗了个澡。
不洗不行啊。
昨夜春梦放浪,和不知名的大胸美女鏖战三百回合,最终惨败而归——这种美妙感觉已经久违多年,现在突然来这一出,心情甚爽。
青春美妙啊!
曾经顺风尿湿鞋,如今顶风尿三丈。
每日早起在人群远处,默默的看着长街上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的惨剧,眸子里泪光隐隐,脸上的神情无比复杂,既有内疚、惭愧、痛苦也有坚毅。
更有舍生取义的视死如归!
黄昏心中凉了下去。
完了。
不是梅殷。
是景清。
所有一切都是景清的谋划,在被自己打草惊蛇之后,他亦将计就计,立即去找梅殷——就是诱导自己,误以为幕后主谋是梅殷。
这个大局,是景清设下的!
他为何要杀自己,只有一种可能:他准备孤注一掷。
我不能晕过去。
然而客观思想无法阻止主观事实。
黄昏还是晕了过去。
在他晕过去的刹那,发现许吟没有看他,而是目光微微有些痛苦的看向景清,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责问。
为什么?
许吟和景清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认识。
更像是伙伴。
……
……
浑浑噩噩醒来。
周围很安静,外面街巷上偶尔传来小贩叫卖声,屋外的天光透过窗棂照射在房间里,平日里看见的微小尘埃宛若蜉蝣,游荡在阳光里。
如此静好的时光。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黄昏闭上眼,再次睁开眼,视线越发清晰。
浑噩的脑子骤然清醒。
景清去刺杀朱棣了!
挣扎着就要翻身坐起,必须去紫禁城阻止景清。
墙角处传来声音,“你的伤很重。”
是许吟。
黄昏竭尽全力的坐起来,看着腰间佩剑,长枪放在身畔的许吟,目光如剑,怒意沸腾,“为什么,是锦姐姐对你不好,还是景清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许吟默然不语,脸有痛楚。
黄昏冷笑,“无话可说?”
许吟依然不语。
黄昏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因为呼吸胸腔范起的痛楚,沉声道:“推荐赵三娃参加边军的人是景清吧,而边军那一场烧掉所有档案的大火,也是你和景清的手笔,让你去跟踪刘莫邪,也是你故意告诉她的,所以她才会只去拜访忠诚于朱棣的建文旧臣?”
事到如今,所有答案水落石出。
原来,身边最受信任的人之一,竟然是敌人的卧底。
黄昏一念及此,只觉内心烧灼。
难受……
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感觉。
许吟默然不已。
默认了。
黄昏缓缓起身,来到桌子畔,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看着窗外灿烂的春光,呢喃着说了句,许吟,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