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来到西院。
娑秋娜正在弹琴,别说,这女子还多才多艺,不过弹的是西域那边的,黄昏也不认识,有点像冬不拉?反正不认识就对了。
节奏欢快。
黄昏自来熟的坐下,看了一眼院子,嗯,兴许是刚吃过饭的缘故,乌尔莎等十一个女子,都安静的在院子里喝着茶听着娑秋娜弹琴。
看见大官人来了,这十一个女子也没甚动静。
语言不通。
娑秋娜停下,斜乜一眼黄昏,“每次你来西院,都没好事,这次又有什么事了?”
黄昏干笑一声,“借点人。”
娑秋娜爽直的很,“可以。”
黄昏大感意外,“不问问?”
娑秋娜呵呵一笑,问就有用了?大晚上的你来借人,不是为了暖床么,倒也是好奇,那位大明第一美人的夫人不吃醋了么,道:“问不问都一样,反正不借我就行,当然,你也没这个胆量。”
娑秋娜其实很乐意黄昏陷入乌尔莎等人的妩媚之中。
不止如此,她甚至还有了起来,微微屈腿,只需要娑秋娜挥手,只需要短短几个呼吸,黄昏就会是一个死人。
黄昏怡然不惧,冷笑道:“娑秋娜,别怪我没提醒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不要以为你有乌尔莎十一个人,就可以在大明为所欲为,不存在的事情。”
斯巴达也不敢这么猖狂。
娑秋娜眼里的火焰逐渐湮灭,最终一声喟叹,“你走罢,出发之日,我会挑选五个人跟着你去安南,但有一点,你带她们去安南,也希望你带她们回大明。”
黄昏沉默了一下,“尽量吧。”
……
……
使团出使,总需要准备一两日。
黄昏也不去刑部报道了。
郑赐也心知肚明,随着黄昏出使,三司会审这件事就算彻底过去了,况且陛下已经敲打了大殿下,从顺天来的旨意,把大殿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说你最近怎的庸政,要不是老子给你掌舵纠错,好些个百姓就要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朱棣哪里知道,那些庸政都是朱高炽故意送给他发泄圣怒的。
朱高煦也不好过。
虽然远在福建,朱棣还是从顺天派了几个官员过去调查海战之事,要确定朱文圭是不是真的死了——这事也好查。
当时目睹朱文圭淹死的人大有人在。
不管这事查下来结果如何,在大明朝堂臣子的心中,已经发现咱们的陛下对二皇子不是绝对的信任,让他们不得不畏惧一点。
所以这一番敲打,很有威慑力。
倒是三司会审后的既得利益者,让人都认为可能是幕后主使者的三皇子朱高燧,屁事没有,朱棣根本没有旨意给他。
朱高燧一见,懂了。
父皇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为争储表现表现。
纪纲一看,也懂了。
这确实是一次风险投资,而且也不影响自己未来的站队,于是决意推朱高燧一把:反正黄昏出使安南了,他也无法阻挡自己,那就想办法让朱高燧去兼国理政。
于是就在朱棣旨意抵达应天的当日傍晚,朱高炽病了。
大病。
卧床不起不省人事。
这一病可不得了,陛下远在顺天,二皇子在福建,也是鞭长莫及,应天这边大小事务都是朱高炽在决断,文渊阁的内阁又只能议政而不决政,朝堂总不能停止运转。
有人敏锐的察觉出端倪。
怕是要三皇子兼国理政了——这种事,朱棣不交给自己的儿子难道交给姚广孝不成。
这事一旦变为现实,意味着争储白热化。
也意味着大明要变天了。
应天府尹向宝就是看出端倪者之一。
他甚至怀疑大皇子的病也有猫腻。
可惜他区区一个府尹根本查不出,也没有职权——这事是皇城护卫中北镇抚司的职权,但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近来态度有些含糊,似乎和朱高燧之间有着牵连。
当然,仅仅是似乎。
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是以黄府迎来了忧心忡忡的应天府尹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