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状元哑口无言?这一幕让徐辉祖看得暗暗伸了个大拇指,其实他自己亦是如此,觉得黄昏这番话让他很有些汗颜,在门口。
虽然满脸不乐意,还是福了一福,喊道:“姑爷。”
黄昏:“哎!”
浑身舒爽,忽然一脸贱笑,“绯春呀,这姑爷喊得真是让人浑身舒爽,再喊两声?”
绯春一脸无语。
一旁的徐辉祖在门口想了下,觉得应该尊重一下妹夫,对绯春道:“绯春,去书房把我茶水端来,我在院子里坐一会。”
绯春乖巧的去了。
婚房里一片喜庆。
饭后徐妙锦洗漱后,早就把盖头给揭开了,听到门外的声音,又急忙自个儿盖上,端坐在婚床床弦上,心中惴惴不安。
葱白的小手搅弄着衣襟。
不知为何,有些害怕。
害怕黄昏一进来挑开红盖头就把她往床上摁,又害怕黄昏已经喝得醉醺醺,一进来就倒在床上一觉到天明。
女人,对新婚之夜总归还是憧憬的。
脚步声渐近。
似乎是经历了一百年,又似乎只是一刹那,耳畔响起了黄昏温柔的声音,“锦姐姐,下午在府中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苟布他们说了,是我安排不周,让你担惊受怕了。”
徐妙锦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了嗯了一声。
黄昏又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简而言之,就是陛下先前利用朱允熥兄弟和朱文圭的生死,逼迫梅殷垂死一战,又在今天利用我们的婚礼来设了一个局,想要彻底弄死梅殷,不过呢……不得不承认,梅殷是个大才,今天是陛下输了,也是我输了。”
徐妙锦啊了一声,很是好奇。
黄昏于是粗略说了清凉山发生的事情,以及朱文圭被抢的事情。
然后道:“锦姐姐,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尤其是杜金明等人刺杀陛下,虽然有大舅哥神威天降,但杜金明等人毕竟是我带回应天的,是我让陛下差点死在清凉山,陛下不是仁慈圣人,肯定会有责罚降下,若是有谄臣趁机弹劾我,我这辈子的仕途大概就到此了,在回府的路上,大舅哥也委婉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说希望咱们的事情暂缓一下,等我从这个坑里爬出来再说。”
顿了一下,问道:“锦姐姐你的意思呢?”
徐妙锦捏着衣角的葱白小手倏然紧了紧,心里恼怒的很,暗暗啐了口气。
傻瓜黄昏!
你这么问让人家怎么回答嘛。
根本没法回答。
回答你,说咱们的婚礼就到此为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话得多没有品行的人才说得出。
我徐妙锦不是那样的人。
可若是回答说,没关系啊,我们已经举行婚礼了,是一对夫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我们还是愉快的先洞房吧。
这种话,得多不知羞耻的女人才说得出。
我徐妙锦不是那样的人。
于是她只好沉默。
黄昏还以为她在思考,于是默默的在床边坐下,将秤杆放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锦姐姐,其实我早就预计到今日我们的婚礼会有意外,只是没想到杜金明等人会是梅殷提前落下的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明日我就会去诏狱,等待陛下的惩罚,此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
又万分感触的说也许是魂兮归来啊。
最后一声长叹,说死固死耳,有何惧哉,只是可恨,没能和锦姐姐厮守一生举案齐眉,人生留下这么个遗憾,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这些话是黄昏的肺腑之言。
徐妙锦忍不住啐道:“呸,不准说胡话,我在家里等你归来呢,要好好的。”
黄昏大喜。
起身,笑看着喜帕下的人儿,“锦姐姐,你愿意等我?”
徐妙锦心中情绪荡漾。
婚书白纸黑字。
我已是人妻,我已是你黄昏的妻子,我既然愿意嫁给你,就不在意我们将要面对的困难,没什么好怕的呀。
一起承担便是。
不是因为那什么夫为妻纲。
因为爱情……
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的爱情!
妾心如此。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