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并不愿去死的,她若存了死心,哪里还能躺到石亓的帐子里,又被薛凌捞了回来。既然经历那么多的事,她都没抹了脖子,怎会为了这么个泼皮就将自个儿许了阎王。
她倒是见过当年有同龄的小姑娘诅咒恶骂,咬舌自尽,誓死不从胡人。然并没谁如愿。死了又怎样,只要稍微有些好颜色的,尸首余温散尽之前,都是绝佳的ròu_tǐ。
明日是个什么样子,谁也猜不得。也许薛凌名震八方,身边跟了个至交忠仆。一说起来,便是那姑娘结草衔环,千里追明主。可此刻计较,缘由来的功利又讽刺。普天之下,含焉觉的只有一人能护的住她。
她仍惦记着逃亡路上,薛凌将衣服让给她,吃食饮水也都先紧着她用。且她无需再向薛凌解释过往,她曾和石亓不着寸缕的出现在所谓薛姑娘面前。胡人也好,妓奴也罢,都已经被知道了。
被知道了,薛姑娘仍然毫无芥蒂的带了她一路。
甚至于,比起那两位羯族的小王爷,对她还要热络些,含焉想的近乎发痴。而关于薛凌为何要救俩胡人,喜怒哀乐挣扎的关头,她没能生起半分疑惑,到了薛凌面前。所以她跟申屠易说“我就人尽可夫”,的确是人尽可夫。
胡人可,汉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