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也说落花有意,流水偏无情。
寝殿之中,几人或坐或立,唯一伏地之人啼哭不止,偏生该懂之人,此时却是无辜又无情的,见苗苗只顾着啼哭,不由再次问道“苗女官,还不说是为何?”
苗苗又哭又笑的望着眼前的陆清尘,当真一是见误终身呐,先前还曾取笑过她人的苗苗,此刻真是亲身感悟到了个中滋味。
一狠心不再盯着陆清尘,红着双眼望向洛惜贤说道“王后,可知,我为何姓名叫做苗苗。”
洛惜贤正待反问,洛顷年直说道“苗姓便不多说了,名苗,可是蜀地苗族的苗?”
苗苗不知眼前的老者是何人,对其一言中的的问话,心惊不已“正是如此,当年苗苗出生之时,适逢家族中有叛乱,阿爹为防我派中绝,但托人将我带至中原,可家中从人只翻过南山,便无所适从。”
又接着说道“无奈之下有几分乱窜的从人,遇见了丧女的苗伯,便将春霞投于其门庭之外,义父出门得见于春霞,乍以为天乞赐之,喜不自胜。据义父所述,当时捡到春霞之时,便知晓春霞身上所穿着的便是苗族之裳,便为春霞起名苗苗。”
提及苗伯,想要从众人脸上见着一丝变色,结果让她大为失望,不由得接着说道“记不清在几岁之时,族中亲人寻到了春霞,要带春霞回家,并教春霞改了名姓,言明春霞在家应唤作刘盈盈。可春霞哪里肯,自是不愿离开”
洛惜贤开口打断了苗苗接下去的话,说道“苗哦,刘盈盈,苗伯之事,无须你多讲,你且说,如何便作了后头这事。”
刘盈盈闻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春盈盈这一族,自出生族人便在身上种上印记,无论何方,若有所需,都会将对方寻找出来,只因他们威胁于我,若不对王下手,便会将盈盈所做之事,公诸于众。”
洛惜贤瞥了一眼陆清尘后,问道“可是丞相大人中蛊一事?”
刘盈盈惊愕万分,不禁脱口而出道“王后怎知清尘公子中蛊一事的?若知晓为何不与王上一同解去?”
洛惜贤了然的说道“果然如此,只是为何寻你之人,不教你下能让人立时毙命的蛊,反而如此费时。”却避过陆清尘中蛊一事置之不提。
刘盈盈好似破罐破摔的回道“却是教盈盈要了秦王性命,只是盈盈有了自家私心在里头,只教秦王昏睡几日而已。”
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已清楚知晓。
欲将刘盈盈带下去处置了,一旁的陆清尘忽然之间匍匐在地,满头大汗,似有锥心之痛。
刘盈盈见状,好似要疯了一般,奋力挣扎着,冲向陆清尘。洛顷年倾身上前,一挥袖子,及时制止了疯癫的刘盈盈。
刘盈盈无力动弹,身上的蛊也被方才的老者,一一绞杀,无力跌坐于地的她,嘶吼道“究竟是谁,陆清尘告诉我究竟是何人,盈盈当你天上神仙一般,当真以为不会动心,心若磐石,却不想也会有跳动的一日,我刘盈盈究竟差在何处?”
陆清尘深感莫名其妙,不愿再理会如此疯狂之人。便行至洛顷年跟前一揖,问道“老人家,可否为清尘解蛊啊,方才清尘感觉到一股锥心之痛,不知是否蛊毒发作。”
宫人上前将刘盈盈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洛顷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洛惜贤亦跟着低低的笑着。
秦昭世轻咳一声,直言问道“敢问丞相,方才所思何人何事?”
陆清尘面若桃李而不自知,支支吾吾道“方才,清尘脑中空白,并未有何人何事。”话音方落,身上的痛感加剧的传来。
秦昭世戏谑的说道“看来我们的丞相大人,也不尽实诚啊。”
洛顷年、洛惜贤如出一辙的笑容,陆清尘莫名的心虚气短,硬撑一股气着说道“王,清尘实是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洛顷年嘿嘿上前,指点着陆清尘心口位置“小子,心口处方才是否疼得厉害啊。”
陆清尘不明所以,仍乖巧作答道“大师,方才清尘心口疼过两次,一次比一次更甚,究竟中了甚蛊,可有法子为清尘解除?”
洛惜贤忍住了笑意,开口问道“丞相大人,可知所中的乃是何种蛊毒?”
陆清尘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曾习得医术、蛊毒一类,如何会知晓,王后问话好生奇怪也。
洛顷惜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之色,接着问道“丞相大人,方才心中所思何人,仔细回想一下,无须着急回答,此事尤为重要。”
不疑有他的陆清尘,按照洛惜贤所示的,认真回想,果不其然,心口又痛了起来,他有几分明白过来,仍觉着有几分不可思议,可若直言相告,又恐过于唐突。
斟酌再三,神色飘忽不定的陆清尘开口说道“确有其人,不过是惊鸿一瞥,只不知是何人也。”
洛惜贤闻言,附和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与洛顷年说道“师傅,丞相大人的蛊毒暂时无须为他解,待他那日明白是何人,如此好成全一段佳话。到那时,再来解蛊,亦未尝不可。且此蛊目前于丞相大人身体无碍,不若就这样罢。”
洛顷年自是同意徒儿的提议,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陆清尘一瞧这架势,心中开始慌了,这蛊毒,说来是毒,可归根究底就是一只虫子,一想到那样的东西在身体内,神仙公子的表情不由有几分皲裂。
带着几分讨饶的神色,陆清尘拱手一揖“王后,若清尘说出是何人,便可解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