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应离泪眼朦胧,抱着洛顷的双腿蹭来蹭,说道“应离有今日,当先行谢过老神仙的指点。”
洛顷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阵阵湿意,方才好似蹭了一块鼻涕,极为嫌弃,又不好当面说道,只得无奈道“应离小子是吧,你且先去盥栉换身干净衣物来,此时大家已是腹中饥辘。”
玄应离这才发觉大家都盯着他,此时的模样,顿觉得浑身都发起烫来。与众人告罪之后,退去隔座屋里收整。
除了洛惜贤明白了前因后果,几年相处下来,秦昭世亦了解不少洛顷的行事为人,此刻猜得八八不离十也。
亲身体验过洛顷出手的陆清尘,亦大概明白了王后漆黑如墨的脸色为的是哪般。
秦文谨左瞧瞧右瞧瞧,想起日后的武学指点,亦聪明的此时不敢上前搭话。
只有冷小帅双眼亮晶晶的冲至洛顷跟前,问道“师父,原来你便是阿离大哥口中时常念叨的老神仙呀,师父你好厉害呀,小帅想拜师学艺。”
有人崇尚自然是高兴之事,只是听得拜师一事,立时拉了脸下来,道“惜贤乃是老夫今生最后一位徒儿。不过若是小玄水日后长大愿意拜师,老夫亦愿教上一教。”
冷小帅遭兜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仍旧热情不减的问道“师父,为何不许小帅拜师呀?”
洛顷望了几双期待的眼神,回道“其一,老夫不教无天份之人;其二,品性上乘之人。你小子虽说有着赤子之心,但是问题仍在你的身上。”
提及品性上乘之人,众人的视线若有若夫的略过洛惜贤,被后者瞪了回去。
一心扑在洛顷身上的冷小帅,眨了眨眼,不解。洛顷便开口说道“你于兵事一道,已是极致。余者,皆平平无奇也。老夫便传你一套兵法罢。”
话落,便在身上一阵摸索,拿出一本书来。众人见状,便知这是早有准备,瞧着满眼不知的冷小帅,莫名有几分羡慕。
冷小帅伸手接过兵法书,上书四字孙子兵法。激动得眼眶都红了的冷小帅,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第一页,当真一个爱学习的士子也。
孙子兵法乃是春秋时期著名的军事大家,孙武所著。为其后人所传,外人哪曾得闻,未曾想到洛顷手中竟有此书。
一旁的秦文谨,亦放下手中孩子,交待妻子一声,便与冷小帅两只脑袋凑在一起,专心致志起来。
洛顷极为不满,究竟还要不要用午食了,他们这些大人饿不要紧,他的小孙孙饿着怎么得了?
一拍桌说道“此时正是用午食之时,若再看下去,老夫便要收回了。”聚精会神的二人,闻言齐齐抬头,瞬间便坐在了桌前,乖巧的等待午食。
秦济民、秦玄水有几分知事,见状偷笑不止。陆清尘、秦文谨的孩子睁圆了双眼,傻乎乎的望着,不知爹爹(叔叔)发生了何事。
其他人见状,生恐洛顷折腾,不等招呼,一一落座。如此除却盥栉的玄应离未归,余人皆已齐座。
几人常年不在一处相聚,乍然相聚,亦不见生疏,只因时常飞信传书。
说道这飞信,不得不提一句,受王后洛惜贤的影响,众人皆迷恋上了信鸽的味道。
弄得好信鸽中都流传着一些恐怖的传说,一时鸽皆惶恐,好几次在半空之中,便将信砸在了收信之人的脑袋之上。
只是这洛顷的余威犹在,众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开口说话,才不会入了洛顷的眼中。心思流转间,本着死贫友不死道友的精神,默契的齐齐望向了洛惜贤。
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呀。洛惜贤顿时气结,好家伙,别怪她下手太狠了。遭洛惜贤巡视过的人,心中一个咯噔,皆如临大敌,怎的忘了师徒如出一辙的性情。
秦昭世觉着不能教众人太过于欺负他的王后,正待开口,察觉暗中相握的双手,顿时放下心来,只是略带同情的望向众人。
陆清尘还想再挽救一番,望着洛顷,起身躬一揖,问出一个教他凄惨无比的问题来,他道“敢问师父,清尘观师父疼爱两位徒孙尤甚,只是为何不接家小,举家迁来呢?”
登时间,洛顷吹胡子瞪眼的,当他不愿吗,还不是家中妻儿不愿让他回去呀,妻子尤其喜爱小徒弟,耳提面命的教他一定要看顾好小徒儿,若是出了甚事,定要剥了他的皮。
前两年老妻还特来信与他,分享重孙的喜悦,附了一张小脚丫的画,只是一纸水墨画如何能抚慰他见重孙的心情呀。
有家归不得,甚至不能与人诉。否则定要遭这些小子取笑,如何使得啊。好小子,他藏着揶着的事,竟如此堂而皇之的问了出来。
洛顷故作高深的摸着胡子,点了点头道“此乃天机也,老夫不便多提。”随后放了两个小乖孙孙去父母身边。
陆清尘满脸敬意,道“师父当真高人也,我辈不如。”
被顺着毛手捋的洛顷,笑开了眉眼,道“小子眼光不错,老夫很是欣赏你,正巧近来有一套新的阵法,需要人来试上一试。听闻你小子初入秦国时,遭逢年老儿追打的身姿,不可谓不矫捷也。此阵法正合你来一试。”
便是神仙公子,也经不住漆黑如墨的历史事迹呀,注意力全然在这丢人的事迹上,未曾细想阵法一事,旁观众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胳膊,深觉此事定有风险矣。
脸色有几分微红的神仙公子,望着身旁的妻子秦雪,后者低着头偷笑,佯作为孩子整理衣裳,但是不断耸动的双肩,泄露了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