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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崇立国之初,有着佛门的强力支持,皇上能从八大柱国之一,一跃成为大崇天子,也是多亏佛门慈航静斋、静念禅宗两大圣地之助。”
一间静室之内,香炉中青烟袅袅,雍亲王坐在茶案一旁,甄道学也坐在一侧,眸子稍稍有些垂落,口中高谈阔论。
“佛门势大,是经成周而始,仙秦奠基,神汉始兴,帝唐起势,历经四朝三千五百载绵延,便是世家门阀也远不及,就连各朝各代最多只能制衡,而不得妥善的分而化之!”
这一位甄道学号称卧龙凤雏之才,自然有几分真材实干的。只在寥寥几句之间,就点到了当今朝野时局的要害所在,听得雍亲王也有些入了神,眉宇间不由多了几分神采焕然。
“历朝历代都不得制衡,以至于佛门之势愈强,有的明君贤臣虽想制约佛门,可是大多力不从心,更有几代帝王天生强骨,欲行灭佛之事,但也大多晚景凄凉。”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几代强硬帝王纷纷碰壁,其后的帝王就没了那几代的锐气,更没有那几代帝王的天生强骨。”
“何况,三千五百载的沉淀底蕴,以至如今佛门兴盛无比,竟号称有五百阿罗汉,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教,当朝天子帝王也不敢轻慢。”
“佛门之盛,到了古往今来的极致,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进一步就是地上佛国。道学虽有妄语之嫌,但这却是道学的心里话。”
所谓的阿罗汉,是佛门对道术‘神仙’与武学‘人仙’的称谓,五百阿罗汉就是五百尊‘神仙’亦或‘人仙’,这等力量若真的存在,简直比百万大军还要有威慑力度。
甄道学缓缓摊开手中折扇,袒露出上方的山水人物画,不疾不徐的道:“这是前唐的痼疾,也是吾大崇现今的痼疾之所在。”
“毕竟,大崇本就是前唐所立,其根底都是前唐的老底子,便是堂中六部的官吏,也多是当初前唐的官吏,承袭了前唐的基本盘。”
“由此,前唐对佛门都无能为力,吾大崇虽开国八载,渐有鼎盛之象,但想要遏止佛门之势,却着实是千难万难。”
“尾大不掉,三千五百载的根底,比历朝国祚都要绵长,佛门之势太盛了!!”雍亲王对此有感而发,这也是许多有识之士的心声。
当然,历朝历代的有识之士能看到佛门对江山社稷的害处,只是佛门的根底早已经蔓延到了方方面面,想要斩断佛门的根本,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决断,乃至玉石俱焚的决心。
可是这一份大决心,并不是谁都敢,乃至谁都能下的了的!
“王爷,皇上他幼年之时长自佛宗门庭,由慈航静斋的斋主精心培养,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可以说对佛宗的感观非比寻常。”
“而这也是佛门之所以全力相助皇爷,而不担心皇爷事后清算,剪除佛门羽翼的重要原因。皇爷本就是佛宗的部分,就是皇权与宗教间有所矛盾,也不会闹的一发而不可收拾。”
甄道学侃侃而谈,从大崇朝野讲到朝外,再由朝外讲到朝野,简直就是口若悬河,雍亲王在一侧不住的颔首点头。
“大崇的建立,可谓是佛门对江山更迭的一种尝试,既然佛门中人不能为帝为皇,佛门就自己培养一位轮转圣王。”
“当今皇上,大致就是在这般尝试下既位的,前唐皇室虽然也有一些反制措施,可是在佛门大势已成的当下,只得黯然出局。”
雍亲王听着甄道学一番深刻刨析,再一联想到神都之上的那一头气运金龙,以及那一枚生生烙印在气运金龙上的‘*’字佛印。
对这一盘棋看的愈发通透,大崇世界就是东岳帝君与宝光如来的棋盘,东岳帝君是主动入场,而宝光如来则是选择成为背景板。
“不过,背景板有背景板的好处,在前期的优势极大,而亲自下场也有亲自下场的妙处,至少吾能全盘的把握时局走向,有着自己的一份自主权。”
“不会像宝光如来一般,只能以先天佛心大致指引一下旁人,不能真正的干涉到大崇世界的运转。”
在此之间,雍亲王也提出了一二问题,甄道学都面不改色,将这些问题一一阐述清楚,显露出了非同一般的才学见识。
无论是治国经世,还是人情往来,亦或是兵事礼器,乃至于市井俚语,甄道学都能讲个一二分,言谈中那一股从容不迫,让雍亲王再三侧目。
若非雍亲王以势压人,若非甄道学前途不在当朝,似如甄道学一般有真本事的读书人,想必无论如何都不愿成为雍亲王的谋臣。
一时的贫贱好歹能苟活性命,可是参合到亲王皇子夺嫡的斗争中,就是想死也不会死的那么容易,甚至还会波及九族三代。
这一位青色本命的人才,看来不只是身怀天命,还是有着真才实学的,虽然一时的困顿不前,可日后未必不能舒展心气。
雍亲王一点念头骤然略过,对甄道学的态度愈发的热切,甚至几度为甄道学杯盏中添茶,礼贤下士的姿态做得十足。
青色本命的人才,当是名动一州之才,青色本命再往上就不是天命所能决定,只是青色之才之中也有许多不同。
有的青色本命之才气运如烈火烹油,自身见识虽粗鄙,可是行事无往不利;而有的青色本命之才本身虽无惊世之运,可是却有惊世的才学,以后天弥补先天之不足。
经过这一番促膝长谈,雍亲王显然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