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白衣中年面带和煦笑意,缓缓在上阳开身旁坐下,道:“我们的合作,不是一直很顺利吗?你为我们提供便利,我们给你分润利益,这个合作咱们一直都是双赢啊!”
白衣中年人不疾不徐道:“我们有我们的门道,你则是能借你叔父的势,咱们联手合则两利,只要随意上下其手,利益之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就真舍得放下这份利益,回去继续做你的膏粱纨绔?这份资源在握,就是堆也能将你堆到元神九转的境地。”
听着元神九转就在眼前,上阳开咬了咬牙,神情变得犹豫不决,态度上有些松动。
这笔财帛可不是小数,无论在任何地方,粮食都是实打实的硬通货,二十万石的粮食着实不是个小数了。
“你就放宽心,不用一直疑神疑鬼的,你毕竟是上阳老大人的亲侄子,有着上阳老大人为靠山,国君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朝局的稳定,国君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见着上阳开的情绪渐渐平稳,白衣中年人恶劣的一笑,道:“只就是没了二十万石粮食,饿死了几万贱民而已,他能拿你怎么样,又会拿你怎么样,国君还能不考虑君臣离心,就为了杀你一个纨绔子?”
听着白衣中年人提及上阳朝,上阳开情绪渐渐的缓和下来,失神落魄道:“对,吾还有叔父,他老人家一定不会看着吾死的,国君与叔父的情分不同,吾是不会有事的。”
这几日以来沉肃的气氛,让上阳开颇有了一丝草木皆兵之感,着实是一种折磨。每每想要与上阳朝吐露实情,但一想到上阳朝得知实情,那一副暴怒的模样,上阳开就又沉寂了下去,其得过且过的心态不言而喻。
只是,在几度惶惶不可终日之下,上阳开身上的压力愈发沉重,甚至不得不逃出上阳府,躲在这一间酒栈中苟延残喘。
白衣中年人看着依旧失神落魄的上阳开,眉宇间泛起一丝冷意,口中却道:“你从上阳府里,到底出来多长时间了?”
这个上阳开在白衣中年人眼里,可是一枚极为有用的棋子,若非实在是不得已,白衣中年人是不会舍弃上阳开这枚有用的棋子的。
上阳开苦笑道:“吾是前日夜里逃出来的,吾是不敢再在府里呆了,再在府里呆着,那种气氛下吾绝对会疯了的。”
“该死,你这个混账,你……你竟然是偷跑出来的,谁让你跑出来的?”白衣中年人神色一变,刹那间变得极为可怖阴森,语气森冷的说着。
白衣中年人猛然得知,上阳开竟然是从上阳府中逃出来的,得知了这一噩耗的白衣中年人,几乎就要被其气得吐血。
在白衣中年人的眼中,上阳开虽是一枚上好的棋子,但这枚棋子最大的作用,是在他还未暴露的情况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而上阳开的擅自逃遁,岂不是不打自招,明晃晃的告诉上阳朝,这个上阳开身上有问题,如此一来这枚棋子就算是废了一半。
而之所以只是废了一半,还是因为白衣中年人摸不清上阳朝的想法,不知其是否能大义灭亲,所以上阳开身上还有一些利用价值。
“不行,上阳朝势力何其之大,虽说有着百日幽禁之惩,短时间内不可能亲自出面,但他想要在泉浦找个人,却是简单之极,怕是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
白衣中年人思之极恐,手掌不由一捏,将桌案一角生生捏得粉碎,心惊肉跳道:“不好,这里是陷阱,上阳开或许就是鱼饵!”
越想越惊恐,白衣中年人深深知道荀少彧的手段酷厉。若是只在暗中行事,白衣中年人未必有多么惧怕荀少彧,但若是将其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衣中年人的胆气可就有些不足了。
轰!轰!轰!
一阵阵恍若闷雷的咆哮声,自耳畔倏然炸响,一股沛然难当的杀伐之气,轰然冲天而降,白衣中年人恍惚见着一头浴火凤鸟,豁然展翅高飞。
“飞凰神兵!”白衣中年人再也保持不主从容镇定,尖细的声音中,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
吕国镇国道兵的厉害,铭刻在每一个吕国国人的心中,是用无数尸山血海的鏖战,生生打出来的威名。
一支处于巅峰状态的道兵,足以镇压一尊武道圣人,这白衣中年人再自信,也不敢与一尊武道圣人比肩。
“种军何在,封禁十里,架起天罗地网,与老夫杀入酒栈,生擒贼逆!!”
此刻,一声苍迈的声音,恍如自九天遥遥落下,恐怖的气机撼动四方,无数封禁自虚空间若隐若现。
…………
“咦?”
与此同时,甘泉宫之中,荀少彧端坐君位,神情淡漠之极,手掌抚着案几之上,举止之间君威凛然难测,眸光开阖间看向东城。
“是闻渊明的气息,不但架设天罗地网,还出动了一支,看来闻渊明这几日所获不小啊!”荀少彧低声一笑,道:“只是几日光景,朝野上下不安分的人太多了,闻渊明这一次出手,或可将这些人压一压。”
这几日的沉肃气氛,倒是让不少臣僚都有微词,只是荀少彧一力压着,让这些臣僚只得生生受着,不敢将不满表露出来。
以荀少彧此时几乎跻身天人之道一般的高明手段,闻渊明的动作在他眼中洞若观火。而调动着这一支镇国道兵,若无荀少彧的悄然默许,又岂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