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荀少彧所念叨的,就是精怪图录中,关于山姝的记载。
所谓精怪图录,虽然不比上古白泽精怪图一般,收录上万种妖魔族类,但也是此世一等一的妖魔辩识图集。
他对比王二汉所言,面色翠绿,牙齿尖锐,声若老牛,披美人皮的种种特征。两相一经对比,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不过,这个王公子也是个人才,山姝这东西,好像不分男女,无有雌雄之分,这都能被你上手,你不掉坑里,谁能掉坑里。”
看着左右仿佛废墟一般的荒园,荀少彧摇了摇头,道:“只是这妖孽,也把个王家庄,都祸害了一遍。”
忽——
忽——
荀少彧一卷衣袍,凭空生出阵阵狂风,当即卷走周匝枯叶,这一股劲风席卷。
碰!
碰!
只听一声声脆响,西苑正中楼阁上,数十扇窗户一齐大开,黑洞洞的屋室中,不着一点灯火,内中一丝丝幽静蔓延。
“贫道清风,求请道友一见!”
荀少彧开口间,端正方直,神色凛凛。
过了一会儿,看楼阁中并无声响,他再度开口:“贫道清风,求请道友一见!”
在这一声中,已然用上了法力,法力余波激荡四周,做功精致的蓄水缸中,当即一滴滴水花飞溅,水雾弥漫在周匝。
一个黑影不知何时,自窗边显出,默默看着荀少彧。
月色映照下,一张獠牙毕露,一脸翠绿的怪物,两只夹杂血色的瞳孔,毫无情感的盯着荀少彧。
“小道士,你家大人没教你,多管闲事,是会付出代价的。”
似如锯齿研磨般,黑影的声音难听入骨,令人不觉升起一股寒战。
“小小年纪,不在道观念经,好好的修行,敢管俺的闲事,你是真不怕死啊!”
荀少彧慢条斯理,道:“这位道友,贫道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王家请到门前,贫道也不好无动于衷。”
“不妨,你我各退半步,只要你放了王公子,贫道也放你一次,道友立刻离开王家庄,如此也省的你我性命相搏。”
荀少彧一脸认真,这头山姝的妖气,沸腾如烈火一般,至少也于他修为相若,不是个易予之辈。
毕竟,一旦交战,固然损耗能镇压这头妖孽,但也会损耗心血元气。故而荀少彧,才会‘心平气和’的与山姝商议。
“嚯嚯嚯……”
山姝不住冷笑,尖叫道:“你这个小道士,说话还是挺风趣的,可惜……就是多管闲事的毛病,着实要不得。”
“俺与全郎真心真意,你们这些人,为何就见不得俺好?”
“你们一个个,都该杀!”
一条条树根宛如群蛇乱舞,就缠着冲向园中。
一时间,园中树根藤蔓何止千道,疯狂的涌出,如跌落蛇窝一般密密麻麻。
“哼……是否两情相悦,贫道管不着,但你一个非雄非雌的怪物,哪来的情情爱爱可谈,当我不知你的底细?”
荀少彧一挽手,青铜七星剑出鞘,上应北斗七星的法剑,闪烁着森森寒光。
咻!
一口法剑在手,荀少彧超卓剑术,犹似雷霆奔腾,剑光略过周匝,一片片树藤在剑锋下,纷纷齐口断裂后,化为无数火星飘散。
然而,这些树藤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来,一根根树藤纠缠着,大有淹没荀少彧之势。
荀少彧法剑,剑音愈发急切,身形变换间,任凭多少藤蔓,也进不得他三尺之地。
“果然,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心中杀意渐起,心中的凶性,再也难以抑制。
剑光,无有穷尽的剑光,在一刹那间,照亮了昏暗的夜色。
山姝只觉眼前,仿佛被强光刺痛一般,无数刀割般的痛苦楚,让这头三百年修行的山姝,不由发出凄厉惨叫声。
“你该死,”
轰——
山姝撞塌了楼阁上的墙壁,二、三丈高的妖躯横冲直撞,直接跳落圆中。高大的肉身体魄,伴着下落的冲击力,双脚落地时,无数碎石从塌陷除飞溅。
荀少彧剑随人动,一招刺出三十五剑,分别刺在山姝妖躯的不同部位。
“孽障,尔混乱人道纲常,扰乱天地秩序,罪无可赦,杀!”
这一口法剑,是荀少彧从烂柯福地中带出的符器,内中浸入符水,携带降魔法力,对于山姝这等妖孽,最是克制不过。
一点点黑烟,仿佛炙烤一般,在山姝的周身不断浮现,一层层犹如岩浆一般的黑红色火焰,让山姝哀嚎连连。
“臭道士,多管闲事啊啊啊……”
山姝吃痛怒吼着,三根利爪胡乱挥舞,近乎三把百炼宝刀,顷刻之间,划过三道深有寸许的刀痕。
这一刻,山姝困兽犹斗,两只手臂连连挥舞,指尖利爪近乎神兵利器,假山盆景,岩石杉木,在这些爪影中,都如豆腐般切割成无数碎块。
只是荀少彧犹自闲庭漫步,在漫天的爪影挥舞中,来去自如。
“妖孽,终究是妖孽,不知权衡利弊啊!”
荀少彧幽幽说着,眸光开阖间,一片雷云若隐若现。
轰!
此时,一片片乌云遮挡了月光,蒙上一方天穹,无数雷蛇翻滚,一道道霹雳陡然坠落,荀少彧法剑一挥,引着雷霆沛然之力,眸中渐有紫意。
“五雷天心正法!”
荀少彧这一剑的威力,携着煌煌天威,俨然超乎鬼仙范畴,迈入顶尖人仙之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