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残酷的清洗,这功德殿中的掌事,少了不少旧人,也添了一些新面孔。
崔府君语气沉重,道:“诸位,日前发现的那几个暗钉,看来是有人注意到,金陵的变化了。”
李明楼直言道:“发现,是迟早的事……毕竟,这金陵几日来的变化,明眼人一看就知,堵塞言路是行不通的。”
一侧的荀少彧,面上带着笑意,看着气机愈发森严的崔府君和李明楼,暗自颔首。
在将一道金敕符箓的权职,全部都分而化之后。这位崔府君厚积薄发,终于完全踏入了,一生所求的正五品位业。而分润了不少金敕本源的李明楼,也趁机证就从五品之位。与证得金身的正五品。也只是相差仿佛而已,随时都能迈入最后一步。
只是,荀少彧亲眼看着,自身选择的‘棋子’,一步步按着棋路下着,也别有一番滋味感受。
“堵不如疏,金陵城几十万百姓,吾等又能堵住几人之口,斩去几人之舌?”
“终究外界,会得知金陵府的变故,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荀少彧低声笑着:“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金陵府,所发生的变化。那么他们最该做的,又会是什么?”
崔府君闭目,淡淡道:“他们,一定会极力打压金陵府,这打压来的越快越狠,就愈彰显他们的雷霆手段!”
李明楼神色沉沉:“对啊,金陵就是江南八府中的一个异数,一个变数。没人会喜欢,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变数。”
崔府君神色低沉:“一旦,江南诸府群起而攻之,吾金陵何以挡之。”
荀少彧眸光转动,不可计数的幽暗,一一略过心头。
于是,荀少彧断然开口,道:“镇江与吾金陵世为宿敌,若金陵有难,落井下石者必有其一。“
“吾等不妨先发制人,就以宿敌为名,率先拿下镇江。到时吾等,手掌江南二府之地,横跨长江天险,又有江南八府中,最为富饶强盛的两府,其势必然由守转攻,大有可为啊!”
荀少彧这一计,正中要害之上,让崔府君、李明楼二人,都若有所悟。
“镇江,确实是一紧要之地。”
以镇江的地理位置,正扼住了金陵的咽喉要道。而反之金陵,何尝不是卡住了镇江水脉的三寸要害。
两方互相警惕,也互不相让,如今金陵给了镇江,一个如此好的借口。镇江城隍又如何会不把握机会,让金陵永世不得翻身。
“镇江……”
崔府君幽幽叹息,眸光中冷芒跳动。
“哈哈哈……”
“如此大事,焉能少了吾。”
蓦的,一狷狂霸道的长笑,在功德殿中响彻。
“谁,”
在坐的诸位地祗,一起起身。
尤其李明楼神情一厉,位临从五品神力,一下轰然暴发。一身金赤色神力动荡方圆之地,李明楼目光中流露一丝杀机。
毕竟,堂堂的金陵城隍法域,岂容他人肆意往来,甚至还在功德殿中,如此的喧哗不止。
此刻此时,来者的种种举动,在金陵众多地祗眼中,已经不吝于是挑衅一般。而众多地祗当面,又岂能容下如此的肆无忌惮。
“镇!”
李明楼大手一挥,一杆判官天笔落入手中,书写一枚古篆真言。
一尊尊僚属各显神通,荀少彧踪迹混杂在诸多僚属中。数十、上百道神通,几乎将这一片地域封禁,一并打成虚无。
吟——
吟——
吟——
一道道龙吟声,似如万千游龙奔腾,一枚金色宝珠氤氲奔腾,丝丝缕缕霞光挥洒,让这一方功德殿,好似化为神土仙天一般。
上百道神通碰撞,让金色宝珠悲鸣一声,似乎一道裂纹,在宝珠珠身上浮起。
“慢着,慢着!”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金色宝珠之下宣泄。
这是一金袍男子,神采别具一番气度,但观其气急败坏的神态,就知其先前的狼狈模样。
一时间,被数十、上百道神通围攻,没被一下打死,已是堪堪步入强人之列。
金袍男子怒气冲冲,一步踏入功德殿,大喝道:“好个金陵城隍,真是好没道理,尔难道不知待客之道。吾不过一时忍不住,随口发声而已。尔等就让吾堂堂长江储君,吃了如此大的苦头。”
“尔等莫不以为,只有地祗一脉可以讨伐尔等,吾长江水系,就不能水淹金陵府?”
这金袍男子面露怒色,高声斥责。
“长江储君?”
金陵一众僚属闻言,暗自咋舌其来头,不由收敛了几分力量。
由于金陵临近长江水域,这些地祗们当然清楚,水神一脉中的两大共主,长江、黄河沉甸甸的分量。
毕竟,长江龙君、黄河河伯二位,可都是正三品的大神,随意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就能碾死一尊正五品的三品大神。
虽然金袍男子并未确证身份,但以长江龙君的赫赫威势,一旦冒名充任,自会有长江龙宫处理。
纵然,金袍男子只是长江储君,离着长江龙君之位还有十万八千里远,但也是长江龙君众多血脉子嗣之一,不可轻易怠慢。
“不知储君,大驾光临,有何事不能登门通传?”
“反而行如此阴祟做派,可是失了大气,为人不耻。”
崔判官面色不改,看着一身力量本质,显示纯金之色的长江储君。
“哈哈哈……”
长江储君金袍鼓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