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抽烟,二伯抽烟,三舅抽烟,大爹抽烟......”张庆平拿着一包红塔山向坐在他家门口的老少爷们散烟。
今天的张庆平很洋气,与他平时的形象大不同,一身黑色的棉料西装笔挺整齐,脚上的尖头黑色皮鞋亮锃锃,就连头上以前乱蓬蓬的头发也打了摩丝,小偏分梳得一丝不苟。更让人羡慕的是,他的腰间居然别着城里面最新潮的诺基亚手机,在他们村,张庆平还是头一份呢。
要不是伸出来的手粗糙,脸上那种阳光下劳作的黝黑明显的话,简直就和一个城里的小老板差不多了嘛。
外出打工辛劳了好几个月,就连过年也没能回来,今天他终于得到假期回家探亲,左邻右舍的乡亲见张庆平的变样那么大,纷纷到他家来聊天捧场,看一贯老实的张庆平是做了什么发财。
为了今天回家,张庆平昨晚上特意去泡了个澡堂子,而且还花了五块钱请人搓背。西装皮鞋,那都是新买的,就是要今天回家可以风风光光。
那天得知养殖场卖掉了,他从山上下来去医院看胡建强,胡建强请他在外面的馆子专门吃了一顿饭。
张庆平还以为养殖场卖了,那请他吃饭就是要打发他走人,没什么事情给他做了嘛。
哪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胡建强不仅仅拿出一个手机送给他,而且还塞给他一个装了一万块的信封,说是工作奖金。当时张庆平就激动得有点傻眼了。
要知道,他的工资可是才两百块一个月啊,现在不仅送上千块的手机,而且奖金更是相当于四年的工资总和,张庆平久久不能平静。
胡建强让他帮着二哥胡建军把养殖场收尾之后,给以一个星期的假,回家去看看老人和亲戚,同时,他以后的工资也从两百上涨到五百。
张庆平突然觉得之前的重重辛劳都是那么的值得,以后的生活有奔头了,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再正确不过。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庆平才决定,这次回家,一定要风风光光,绝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扛着蛇皮口袋回去。在左邻右舍面子自己可以露露脸,父母也可以高兴高兴。
所以这次张庆平回家,破破烂烂的东西一样没拿,带回去的就是好烟好酒好茶。有那么多亲友坐在门口,张庆平当然要急忙拿出好烟来散发招待。对当地来说,红塔山就是十足的好烟,乡里面的干部平时都抽不起。
“庆平啊,看来在城里是发了啊。”接过烟的二伯将纸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
“二哥,庆平在城里当经理了呢,就因为大小是个领导了,平时工作忙,所以过年的时候才没工夫回来。过年时人人回家,他还和他们老总一起拼,我们庆平很受他们老总看重呢。”张庆平的母亲这时候提着茶壶出来,高兴得意的说道。
石二娃:“庆平哥,你再出去要带我去。”
石二娃就是上次和张庆平一起打工回来遇到胡建强和胡铭晨的那个小子,张庆平去帮胡建强了之后,他就没有出去打工,家里面不放心他出门,生怕出去了就回来不了。
“再说,再说,我做的工作,你做不了。”张庆平敷衍道。
“我怎么做不了啊,不就是喂猪喂鸡吗?这些我很拿手的,不信你问我妈,我家的猪和鸡都是我喂的。”石二娃道。
“瞎说,你懂个毬,谁喂猪喂鸡了,别叽叽喳喳,不懂别乱讲。”张庆平瞪了石二娃一眼道。
真是个不开眼的家伙。张庆平是给别人说他当经理,被当成是喂猪喂鸡的小工,那面子何在,简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管是不是都不能说的嘛。
就凭你这家伙那个脑子,老子怎么着也不能带你去啊。何况,公司增加不增加人,也不是艹持在张庆平的手里啊,那是胡建强才说了算的。
“石二娃,你是没睡醒吧,尽说胡话,喂猪喂鸡能有那么高的工资?还能给配备上千块钱的手机?”
“就是,人家张庆平这身打扮,那就是做生意干大事的,哪家会穿这身喂猪喂鸡,张庆平能做的事,你一定做不了的了。”
旁边人帮着张庆平说道。
“我没说错,当初他就说是喂猪喂鸡的嘛。”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石二娃低着脑袋道。
“庆平,你现在在城里坐办公室,当经理领导,你看,可不可以给你表弟也安排个工作,让他去给你打打下手,让你有个使唤人。”张庆平的二舅点上他散发的香烟道。
“二舅,我回去看一看,和公司的老板开个会商量一下吧。你知道,表弟没什么文化,而我们是大公司,不是什么工作他去了都能做的。虽然我们是亲戚,可是我也不能让公司里的其他人说闲话不是。”张庆平扯着谎道。
在城里一段时间,和那些老板吃过几顿饭,张庆平嘴皮上的功夫也有了长进。几句官腔官调就搪塞过去。
“那是,那是,可不能让人说闲话,更不能影响到你的前途,还是要和老板打好招呼才行。”张庆平的二舅吧嗒着烟道。
“大姐,庆平有媳妇了没有?没有的话,我给庆平说一门亲事。”隔壁的一个妇女问张庆平的母亲道。
“他王嬢嬢,你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我们家庆平这两年都一心做事业,还没有讲到媳妇呢。你有目标没有嘛,女娃家是哪里的?”一听说有人要帮儿子说媳妇,张庆平的母亲就特别高兴特别上心。
就连在倒茶的张庆平,听到这个提议,耳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