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想到这一点以后,立刻让杜度去叫醒了其他的侍从,随后一条条命令被宁渝发布出来。
“全军上下注意准备作战,让独一师加快步伐,赶到抚州汇合,一定要快!”
“还有,把都督府其他人都叫起来,咱们得把傅尔丹的想法给掐死!”
侍从们用心记住宁渝的命令,随后便一个个疾步走出营帐,通知其他人去了。
宁渝心里有些担忧,他走出营帐看了看天色,雷声渐渐低了,可是却乌云密布,一滴水珠滴在了宁渝脸上,略略带着一丝冰凉。
董策的营帐就在帅帐一旁,相隔距离并不远,他脸色有些肃穆,走到宁渝面前低声道:“大都督,这天有点凉,还是先进营帐,身子骨要紧。”
宁渝用手指往上空点了点,脸上带着一抹忧虑之色,“这雨如果下下来,道路必定泥泞不堪,我军火炮辎重又多,怕是这沿途行动都会受到影响。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现傅尔丹的踪迹,那我军将会大大不利。”
董策望着漆黑的夜空,几滴雨水打在了脸上,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些血与水,就仿佛在他面前交织。
“大都督,你是说,傅尔丹会趁这个机会出击?”
宁渝没有回答,眼见都督府其他的人员都逐渐汇集过来,便朝着帅帐内走去,他面上没有任何的焦虑之色,可步子略略极快了几分。
刚一进大帐,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宁渝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密布的雨幕一瞬间将宁渝的视线隔绝开来,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寒风借机侵入帅帐,却是让众人都感觉一阵凉意。
一张宽大的沙盘正摆在大帐中央,上面的地形设计十分详细,还点缀着一些郁郁葱葱,这是整个江西和湖北的粗略地形。在山山水水间,还点缀着一点红红蓝蓝的旗子,代表着复汉军和清军。
“千秋,把傅尔丹的消息跟大家伙说一说。”宁渝负手走到沙盘前,望着上面的旗帜思考着什么。
宁千秋作为军情处处长,如今经历了多重战事的磨砺,整个人黑瘦了许多,可也更为干练,他拿起代表清军的旗子,插在了德安府,凝声道:“我得到的最新的消息,傅尔丹的六万大军三天前驻扎在德安,后面傅尔丹派游骑将大军行进二十里清理一空,我军哨探无法接近。”
“按照正常的行军路线,傅尔丹应该是沿着德安一路北上,最多五天,便能赶到九江城下,若是九江那边没有传来消息,则说明傅尔丹会选择绕路,不经过九江了。”
宁渝将自己的想法直接抛了出来,同时也是在给这次的情况做了一个基本的介绍。
众人听完以后,便对着沙盘开始讨论起来,这也是宁渝每次战前的习惯,让大家伙都说一说自己心里的想法,无论多么荒诞都可以讲,这也是为了避免为将者思虑不周,尽可能的集中所有人的想法,才能减少错误的发生。
董策思索了一会,他每次打仗前都喜欢将自己代入到敌军大将的身份里,从而思考对方的一些决策,突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里萌发,却是越想越为惊人,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此战得胜之机,不再九江,而在武昌。九江坚城城防牢固,更是驻扎两万重兵,以他的六万大军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攻克,若我是傅尔丹,也会选择绕路而行。”
钱英抱拳行礼,如今随着他在复汉军内部建言增多,地位也逐渐高了起来,不过他一向性格稳重谨慎,“以董将军之见,傅尔丹会从哪里绕路?”旁人也都停止了讨论,等待董策发言。
董策手指划过了德安,然后划过了九宫山,一直划到通山时,才往下轻轻一点,严肃道:“若我是傅尔丹,可派一支精锐通过幕阜山当中的小道,占据通山,随后便可北上攻取咸宁,再往上一路,不过两日便能抵达武昌。”
副师长郑广国出言反驳道:“且不说别的,我自幼便在此地长大,也知晓一些小路,无一不是艰险之地,且幕阜山横贯百里,纵使能找到小路,如今这天雨路滑,大军如何能行进?”
“幕阜山并非一路连绵不断,中间也有一些峡谷小道,大军虽难以通过,可是一只精锐偏师却不难,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真让这一支精锐抵达通山,从通山到武昌便再也无人可守!”
董策冷静反驳着郑广国所言,他每次打仗前都喜欢将自己代入到敌军大将的身份里,从而思考对方的一些决策,只是从这方面来想,却是越想越为惊人,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而钱英则又开口问道:“可即便如此,这一支偏师的规模想必也不会大,恐怕最多也不过一万人,以这一万人想要打下武昌,似乎有些不易。”
宁渝轻轻咳嗽了一声,凝声道:“你们可能还不清楚,就在半个多月前,康熙率领的北线大军正在猛攻义阳三关,虽然那里有守备一师在镇守,可毕竟要镇守三关,兵力已经被大大分散,若是三关有危机情况,我父肯定会将武昌的一部分守军给派出去增援。”
“大都督的意思是,这一此傅尔丹这次有可能奇袭通山,并非是孤注一掷,而是打算跟康熙皇帝一南一北齐头并进,从而达成调动我军的目的?”
宁渝轻点点头,随即轻叹口气,他感觉自己有些低估了康熙,也有些低估了傅尔丹,如今的局势说复杂很复杂,可是说简单也简单,双方都在拉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