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开的时间其实非常久,对于宁渝而言,他想要表达的东西有很多,可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局限,他不能一下子全部搬出来,否则不正常的人就变成他自己了。大家可以接受超越半步的天才,可不会接受超越整个时代的疯子。
不过这场会议也最终确定了宁渝的地位,那就是成为复汉军的接班人,如果在情况有变时,将会顶替宁忠源成为复汉军的大都督,可这样一来,宁渝的新问题出来了,那就是他目前无后。这对于传统社会而言,是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无后可不仅仅是代表着做孤寡老人,更关键是在自己身亡之后,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新的拥戴对象,到时候分裂就会成为必然,因此一个但凡成熟的首领,都不会让自己的集团陷入这样的困境。
理所当然地,宁渝在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五正式告别了单身生涯,迎娶了老师崔万采的女儿崔姒为妻,二人这段时间也算是经历过了战场的生死存亡,对于彼此虽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可是也不算讨厌。
对于复汉军而言,他们的少将军成婚自然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整个武昌城内都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红绸飘舞,彩灯四挂,一些百姓们也能够感受到这份喜庆,倒让整个复汉军的控制范围都为之一振,从乱象当中开始逐渐恢复了过来。
宁忠源与崔万采二人如今成了亲家,更是喜上加喜,便趁着酒意在主位上畅谈过往旧事,不时举杯相庆,一时间氛围倒显得颇为热络。
“老崔啊,如今我儿子成了你的女婿,这以后可不能再藏私了啊,该教训的要好好教训,这小子再怎么了不起,可毕竟也是你的女婿!”
宁忠源赤红着脸,精神振奋无比,半开玩笑道。
崔万采微微一笑,他毕竟是读书人,饮酒上颇为节制,因此脸色依然十分平淡,笑道:“你还不了解宁渝啊,他如今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我能教他的都已经教出去了,未来,还真得看这些年轻人的了。”
众人也都笑着,只是宁忠源又叹了口气,指着正在席间敬酒的宁渝,苦笑道:“说来说去,这小子能耐也太大了一些,老子都没怎么过几分老子的瘾呢!”
这句骂粗倒是惹得席间众人哈哈大笑,一时宾主尽欢,随着天色已晚,便都各自散去了。
宁渝此时虽然也饮了一些酒,可心里总是牵挂着事,倒也不敢让自己喝得太醉,此时脸上带着三分的微醺,一摇一晃走进了洞房内。
崔姒安静地坐在了床上,盖在头上的红布微微抖动着,显示着其主人内心的纠结。
宁渝没有直接粗暴地掀起红布,只是安静地躺在了少女的身旁,除了能听到少女微微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了。
“你乐意吗?”
突然,宁渝从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干瘪的话,他其实心里也不明白,如今都已经成亲了,再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想来想去,还是前世的那点小心思在作祟,终究是对感情带了几分美好的幻想,如今陡然间就成亲了,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
崔姒没有应声,她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终于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我原先的打算,我会跟你慢慢接触,一直到你心里乐意为之,总好过如今这般,倒似我强迫你一般,我心里是极不愿意。”
宁渝一字一句说道,“如今无论如何,你我二人总归是结发夫妻,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
“嗯。”崔姒终于回应了,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
宁渝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块垒,拿杆子将崔姒脸上的红布挑开,露出了一张如画似玉的脸庞,带着几分羞红。
“我饿了,你能去给我找点鸡腿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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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宁渝起床洗漱后,带着崔姒来给宁忠源和程氏奉茶,还要给老太君磕头,这一番做了下来,倒让人显得几分疲惫。
书房里,宁忠源微笑着看着宁渝,仿佛在这一刻的宁渝,才更符合他心中的成熟形象,轻声道:“这几日,你好好陪着你妻子,这军里的一些事情有我跟你四叔在盯着,不用太担心。”
宁渝苦笑道:“这容不得我不担心啊,虽然在四月之前,清军难以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可是到时候肯定是十几万绿营来攻,可能还会有西北马队和京师的八旗,这次可没上次那么简单。”
当清廷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复汉军身上时,自然就不会再给复汉军任何机会,所发动的攻势也将会是之前所无法比拟的。在宁渝的眼里,想要真正的无敌于清军,目前的复汉军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仅是人才的培养和武器的更新,在思路上也是需要有一定的变化的,那就是要学会主动出击,将战场扩大到南方数省,才能真正于平底起风雷,掀起如今的大势。
一想到这里,宁渝不仅头疼了几分,正色道:“父亲,若是我军想要再赢得下一场的胜利,还需要更多的准备。”
宁忠源也是点点头,脸色多了几分凝重,道:“等到开春之后,道路解冻,我军将会沿着洞庭湖南下,直扑湖南,只要收取了整个湖广的人力物力,我军便有一拼之力。”
正所谓“惟楚有才”,如今的湖北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