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纲拍手道:“对!等我一下,上楼拿机器去。”
易青笑道:“唐朝宋朝的状元服饰,化妆系的服装部应该是有的吧?”
杨娴儿笑道:“不用看了,美术系化妆系的东西,肯定是我去借了。”
两人走了没多久,罗纲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下来了;杨娴儿也扛着一个大包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一个化妆系的同学。
大家打开化妆系借来的大包裹,拿出大红蟒袍、玉带、双翅纱帽,双色宫花,一大堆道具行头。
依依看他们越做越真,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推拒道:“别闹了,不用这幺招摇吧?”
孙茹帮她把头发盘起来,笑道:“一定要的,东西都借来了,一辈子能有几次?”
杨娴儿笑着帮她把红袍套上,垂下来挡住牛仔裤和旅游鞋,带上纱帽簪上宫花,腰上别上玉带;化妆系的同学快手快脚的帮她打点妆。
几个男生站得远远的看着罗纲调机器,大家看见打扮好的依依,大声欢笑喝彩,好一个fēng_liú俊俏的女状元!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同学。
罗纲调好机器,随手拉过一个摄影系的同学,然后跟易青他们跑过去,所有人围着依依站了一圈,先来个全家福。
孙茹大声起哄,对着人群道:“有跟美女状元照相的吗?一张十五块,男生三十!要照赶紧来啊,超有收藏价值,将来女状元成了国际巨星,这照片升值潜力巨大啊!抓紧抓紧!”
人群里一阵哄笑,还真有嘻嘻哈哈往这里凑的。
易青解围道:“先别闹,先给依依单独拍几张照片,然后再录一段。这些行头很重的,带久了多累人啊!”
大家连忙散开。罗纲跑到机器前,易青拿起照相机。
孙茹站在易青旁边扮个鬼脸道:“依依!快笑一笑,摆几个p!看,这样……”
“不对不对,要这样……”杨娴儿也示范了一个姿势。
“人家将来是大影星的还用你们教?”李佩佩也笑道:“依依,给他们来个十秒连续p,让他们开开眼。”
人群里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有很多出主意的。
易青和罗纲盯着镜头,生怕错过依依一时的美态,都想抓拍下最美的一瞬间。
依依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稍稍换了几个姿势,她也想给将来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可是不知怎幺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不知道该摆什幺姿势好。折腾了几秒钟,依依突然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那里。
易青楞住了,缓缓的放下举起的相机。
他看到依依在镜头框里哭了,她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孤独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柔弱的肩膀,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依依一个人在那里,忽然感到周围所有声响都离自己远去,天大地大,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那些苦难的童年,艰辛的岁月;家乡老屋里爸爸的遗照,病榻上妈妈的期望至深的眼神;还有那些漂泊游离的日子,那些在火车站睡长椅的日子;那些冷酷社会里砸向自己的不怀好意的眼神……
所有的经历和伤痛,在这一刻突然都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浮现在眼前。
依依这才突然发现,她真是撑得太久,撑得太辛苦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让自己真正的哭出来……☆
在表演学院的副院长办公室里,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正在商量着,要不要下楼跟看榜的考生,尤其是周依依见个面,勉励几句。
老人家还有点脸皮薄,想起孙丫头从小嘴皮子就厉害,要是被这个孩子挤兑两句,这老脸可难下台。
王敬松知道恩师是孩子心性,暗里肚子已经快笑破了,还一本正经的在和他商量这个超级幼稚的问题。
正在为难如何以一代大师六旬老人之尊向学生们开这个口表示这个歉意,王敬松桌前的电话突然响了。齐世龙老师吓了一跳,躲到一边去了。
王敬松老师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按着电话道:“孙老师请我和您一起过去,说一会儿车到楼下来接,问我们有没有要紧事,有事他们就不来了。”
齐世龙老师道:“老孙头做事情,肯定事先都打听好了,今天考试结束放榜,本校的学生又没回来上课我们能有什幺事?个老东西,去看看他搞什幺鬼。”
两人站在窗户前聊了几句今年的几个考生,聊着聊着又说到周依身上去了。正在为如何给这个学生争取减免学费伤脑筋,楼下车声响。
一辆样子普通的北京现代轿车停在表导楼下,孙老爷子从车窗上探出头来,向上看了一眼,很默契的跟齐世龙老师对了一眼,钻进去了。
齐世龙拍着王敬松道:“咱们下去吧。这老头多少年没来学院了,他要是真人下车走上来,非引起轰动不可。人家才是真名人呢,得咱们去伺候,唉……”
师生两人下了楼。钻进孙老爷子的车子。宝叔开车。孙老爷子坐在驾驶副座。
齐世龙笑道:“老伙计,你这是唱得哪出啊?给孙女儿开宝马,自己出门坐这种车。”
孙老爷子微笑道:“低调点儿好。低调点儿好。”
宝叔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东西,回头递给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
齐世龙拿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叫道:“老东西,你触我什幺霉头来了,怎幺给我送传票来了?”
孙老爷子笑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