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筠尧:“……”
谨海:“……”
聿真瞥了两位好友一眼,悠悠道:“不但自作多情,还自命不凡,所以常自取其辱!”
唐筠尧:“……”
谨海:“……”
唐筠尧为人风趣,常跟朋友戏谑玩笑,因此对聿真的调侃并不放心上,只幽怨地看着他。
谨海也不生气,却为好友担心,看着他摇头叹道:“你呀,也太毒舌了,都被人称‘小毒舌’了。黄先生有身份有名望,又无心仕途,再毒舌也不怕;你如何比他?”
黄修,绰号“黄毒舌”。
聿真翻眼道:“你倒谨慎,你不也被打压了?”
谨海哑口无言。
他俩都落魄过。
唐筠尧忙劝道:“罢了罢了,往事不必再提。新主襟怀宽广,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提那些旧事太扫兴。再者小弟还有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与其费心伪装自己,不如率性行事,新主必会量才为用;若畏畏缩缩,反不能展现自身。二位兄长说是也不是?”
聿真道:“敬廷这话有理。”
谨海方不言语了。
李菡瑶大约摸清三人性情,当下笑道:“虽是初相识,小弟觉得聿兄率性,唐兄风趣,谨兄稳重些,也不虚伪,除了有些自作多情外,堪称益友。”
“哈哈哈……”唐筠尧大笑起来。
谨海无奈又包容地看了李菡瑶一眼,心里却想:这木子玉看似单纯无害,其实含而不露,且轻易让人察觉不出,只当他阳光平和。也不知他什么来头。待会摸一摸他底细,若可用,便推荐给恩师。江南形势莫测,若要辅佐主上收复江南,须得网罗各种人才,才有把握胜过那些女人……
他微不可查地瞅了聿真一眼。
聿真收到他目光,却仿佛没看见一样,一边招呼李菡瑶进去,一边问:“木兄弟认得此女?我瞧她颇有气势,不像一般闺阁女子腼腆,是李姑娘的人吧?”
这话试探的不露痕迹。
李菡瑶道:“并不认得,不知是谁。小弟还想问你们呢。”
聿真笑道:“她盯着木贤弟瞧,谁都当你们认得。”
李菡瑶郁闷道:“小弟也奇怪。”
她是真的很奇怪。
聿真见她不像装糊涂,便不再追问,斜睨着她打趣道:“想必她是瞧木贤弟气宇不凡、相貌出众,故而停步,可见有一副好皮囊极容易被美人瞩目。”
李菡瑶目光在他身上一溜,道:“你这皮囊也不差。”
聿真长相俊逸,一袭青色长衫,交领广袖,手摇一柄自绘的山水折扇,飘逸的气质与落无尘相类,不过落无尘更温和儒雅些,而聿真洒脱狂放,偶尔一抬下巴,凤眼微眯,尽显傲慢和不羁,又fēng_liú倜傥。
仔细一瞧,还有点眼熟。
李菡瑶想了一下,方醒悟:聿真身上有黄修的神韵,加上毒舌的秉性,难怪人称“小毒舌”。
聿真对李菡瑶的评价很受用,微笑不语。
唐筠尧不满道:“你这话里话外也是说美人看上了木贤弟,怎么刚才骂我们呢?”
聿真不理他,抬脚就走。
因为这事,李菡瑶把倪意尚等人彻底给忘了,满脑子只顾猜那戴帷帽女子的身份、是否跟自己旧相识等,一面千回百转,一面跟着聿真上楼去了。
倪意尚等人本落后不远,眼看着李菡瑶等人跟戴帷帽的女子在醉仙楼门口短暂停驻,再一前一后进门,竟没等他们,不由大怒,认定被抛弃被忽略。
一书生看着倪意尚道:“如何?”
倪意尚羞恼不已,一挥袖大步上前,冷笑道:“咱们吃咱们的。愚兄请你们。”他步伐豪迈,左手却暗暗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触手硬硬的,又是侥幸又是心疼。侥幸带了银子,才没出丑。心疼这银子就要飞了。这是他早上跟媳妇要的银子,是家里仅有的积蓄,原本他不打算花的,只用来装脸,要推林知秋请客,现在却不能不花了。
他越想越气,走到门口又回头。
“派个人去刘家瞧瞧。”他恶狠狠道,仿佛林知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要去搜证据一样。
“对!瞧瞧他可真有事。”
“若无事,等爷羞他。”
……
众人纷纷附和,公推了一位书生的书童跑这一趟。
脸面大似天,大家并不在乎吃一顿,但被当众甩脸的面子要找回来。想当初,林知秋除了一身清贫傲骨、会画两笔画还有什么?还不如他们呢。如今靠着女人吃软饭,有何资格在他们面前逞刚强、甩脸子?
这口气一定要出了!
众人心里其实很羡慕林知秋的艳福,嘴上却忍不住贬低这艳福,无非是嫉妒而已。
倪意尚更想深一层:林知秋显然不在乎惧内的名声,但只要对刘诗雨压制夫君一事稍作引导,便可引到李菡瑶身上,证明李菡瑶妄图颠覆男尊女卑的礼制,建立以女子为尊的政权。在这当口,这话题必将引得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最好李菡瑶就此覆灭,刘诗雨等女跟着覆灭;覆巢之下无完卵,林知秋也被覆灭,如此,这口恶气才能出尽了。到那时,木子玉和聿真三人也会面上无光。
谁让他们多管闲事的!
想到这,倪意尚心顺意畅。
他道:“其实,何用派人去瞧?他分明就是找借口。诸位细想:他如今是不缺银子的;既不缺银子,为何还要找借口离开?还不是被姓刘的女人挟制了,不敢再像从前,跟咱们诗酒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