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却向大家道:“先散了吧。”说完,也不理会三老太爷和李卓远等人,就同江玉真进去了。
两位老太爷知道他生气了,也没趣,怏怏地离去。
李卓远得直,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李大太太楞了会,很快抹泪道:“总是我惹的祸。没想到夸亲戚几句,却害得老爷丢脸。”
李卓远道:“咱们不跟她计较。”
……
夫妻两个并肩而行,毫无芥蒂。
在他们身后,是李卓尔夫妻。李卓尔妻子名白小霞,就是李卓航对李菡瑶称赞过的媳妇。她在人前一向低眉顺眼,不肯多说一个字,凡事都让李卓尔说话决定。此时她瞅着前面那对虚伪的夫妻,嘴角露出讥讽的笑。
李卓望与墨管家进了大宅。
李卓航吩咐墨管家:“去请你父亲来。”
墨管家忙道:“是。”
少时,墨老管家来了。
李卓航忙让座,又命人上茶,然后问他,老太爷生前可曾有过异常行止,可会在外遗留血脉?
墨老管家来的路上,已经听儿子说了刚才的事,李卓航一问,他便明白指的什么,断然摇头否定:“没有!要是有的话,老太爷能不接回来?老太爷做梦都想多几个儿子。哪怕不能生儿子,生个姑娘也好啊。”
李卓航道:“可是婶子说,天华是有来历的。”
墨老管家生气道:“管他什么来历,都跟咱们无关。一个祖宗传下来的,长得像几分怎么了?”
李卓航道:“墨叔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他喝着茶,心下猜测李婆子到底有什么证据,一个人想得出神。
其实,他并不很担心李婆子能翻出浪花,他是为刚才宣布“即便我今生无子,也绝不过继”的话而烦恼。
当时,他也是一时气愤才脱口而出,等说完便有些茫然——若他真的不能再生儿子,也不过继嗣子?李家数代人攒下的基业,到他这里就结束了?
他心里乱的很。
他心乱,江玉真心更乱。
儿子,儿子!
她如何才能生下儿子?
李卓航并未等太久,不过半个时辰,李卓然又来了,三老太爷和四老太爷又被他请来了。
却没请李卓远。
李卓然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虽还绷着脸,却不像之前满眼仇恨,见面叫李卓航“大哥”,微微躬身施礼,说弟弟之前鲁莽,但这事确有内情,不赖他。
李卓航疑惑问:“什么内情?”
李卓然道,他是李老太爷的私生子、李卓航的弟弟,李天华长相酷似爷爷,所以才闹了误会。
李卓航霍然起身,厉声道:“一派胡言!”那神情竟比刚才被指称与甄氏有私情更愤怒。
李卓然便拿出几根金条。
他道,这是李老太爷送给他母亲的。以他家当时的家底,不可能有这么多且铸造完整的金条;若有,这些年他读书花费大,母亲不可能不拿出来给他用,一直没拿出来,是怕父亲问起来历,解释不清。
李卓航却半点不信,且雷霆震怒。
他指着大门外对李卓然怒吼:“滚!”
李卓然也霍然起身,强硬道:“老太爷欺辱了我母,令我母饱受煎熬,未对我尽一点为人父的责任。我不知道便罢;既知道了,定要讨还公道。你敢不认账?”
李卓航道:“你去地下找老太爷讨还吧!”
李卓然愤怒道:“李卓航!”
他是抱着认亲的心理来的。
虽然这事荒谬,但他是嫡支的儿子,即便来路不正,不能继承家业,然以李家巨富,该他的也不少了。有这些银钱,他求学是不用愁了。况且误会解开,儿子是亲生的,他心里纵对甄氏不满,也不像之前生气了。
他还有另一层希望:若是李卓航一直生不出儿子,那他作为嫡支的庶子,膝下又有儿子李天华,便名正言顺地成为嫡支的继承人,这希望令他振奋。
只是这事不太光彩,于他母子的声誉有损,所以他心里就算开心,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做愤怒姿态。
他请来了两位族老撑腰。
结果,李卓航比他更愤怒。
他岂肯罢休,誓要周旋到底!
两位老太爷一齐上前劝:“你们两个好好说……”
李卓航猛转脸问:“说什么?”
三老太爷一滞,跟着便道:“这件事……”
李卓航断然道:“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又冲墨管家和李卓望道:“管家,让他滚!”
墨管家和李卓望便上前拖人。
李卓然奋力挣扎,叫道:“李卓航,这事有老太爷送的金子为证,你敢不认账?我绝不甘休!”
三老太爷对李卓航道:“方舟,你冷静些。此事不是你赶他走就能了结的,必须弄清楚。”
李卓航凛然道:“三叔真老糊涂了!此事若是真,当年她怎不去找我父亲说?找我母亲说?”
四老太爷道:“当年她有不得已苦衷,不敢说。”
李卓航嘲弄道:“现在就敢说了?先父已去,再没有人能证实此事,敢说有何用?我岂能凭几根金条就认个弟弟,太荒谬了!”又对李卓然道:“你只管闹,此事没的商量。闹大了咱们去见官,我告你‘居心不良,妄图霸占嫡支家产,污蔑已逝的李家家主’!”
三老太爷道:“若是大堂兄没做下这件事,为何送这么一大笔金子给弟妹?岂不奇怪?”
李卓航道:“这金子是不是先父送的,只有先父清楚,然先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