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刘云义和洪云蒸二人,有一个撒了谎。
但现在看来,撒谎的肯定是刘云义了。
“王军门,大军遇袭刘某也痛心疾首,这些天来,刘某吃不下,睡不着,哪怕是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梦见那些战死的兄弟,我也糊涂啊。只是大军的行军路线是经过众将商议后决定的,岂能都怪在刘某身上。”
刘云义此刻虽然心虚,但你洪云蒸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大军不是还没全军覆没吗?我们是客军,不在你王尊德管辖之内,想将罪名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没门。
“刘指挥使,怕是你贵人多忘事吧,洪大人都已经指出了路线走错了,你却坚持要走九连,还说这边是捷径,抛开路线问题,你丢下大军,自己跑了,这总是事实吧。”
龙门参将蒋大有目光如电的看着刘云义,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刀,他的龙门军伤亡最惨重,要不是唐学志及时赶来,恐怕麾下三千将士都得死在这了,没想到这斯竟然来了个打死不认账。
旁边几个将领也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刘云义揍一顿。
“哼,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是我丢下大军不管,是某选择的错误路线,那当时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都是广东军,在自己的地盘上,走错路线倒是怪起我们客军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如果广东军容不下福建军的话,那我们带着人马离开就是,何须多说。”
刘云义振振有词,将责任推的干干净净。
“你,没想到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好啊,既然刘大人要走,那我们不送,不过此事某定会如实奏明朝廷。”
王尊德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却没有半点法子。
刘云义所领的福建军,虽然名义上归于指挥,但刘云义怎么说也是朝廷二品武将,算下来都是平级了,这会也没法处置他,如果真要走,也不能拦着。
“哈哈哈,王军门,此事某也会如实奏明朝廷,咱们走着瞧。”刘云义冷冷笑道。
“福建军所有将领听令,马上集合队伍,回师泉州。”刘云义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现场,冷声喝道。
现场寂静无声,似乎时间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在场福建军将领却无一人领命。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石大海。
“诸位,我丁洲卫的兄弟决定和刘大人回泉州了,咱福建军同来广东,还望兄弟们能以大局为重。”石大海对着在场之人,打了个拱手,表示要和刘云义一道回泉州。
“是吗?”
突然,角落中有一人出声,众人回头一看,唐学志已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刘指挥使,我们福建军奉命剿匪,然匪寇未绝,岂能就此回师,不然朝廷追究起来,这临阵脱逃之罪,恐怕没人担待的起吧,刘指挥使要回泉州我们不阻拦。
但我大陈山的兵马,决定留在广东,协助王军门,不知还有哪些兄弟愿意和唐某一道。”唐学志面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但意思却很明白不过,你刘云义要走可以,那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刘指挥使,我们水师的兄弟都愿意留在广东剿匪,就不老您费心了,要走也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赎兄弟们不远送了。”
刘守成在九连一战,早就对刘云义失去了信心,如果不是唐学志又救他一命,恐怕这一百多斤就撂在这山窝里了,这厮还真好意思说回泉州。
“没错,我们铜山所的兄弟也愿意和唐兄弟一起留在广东。”周林也不客气的站出来。
“你,你们竟然敢不听将令?好,好,咱走着瞧。”
刘云义这才发现,赵松已经战死,石大海剩下的兵马也不多了,这会他已经调不动什么人了,只丢下一句话,便带头走出大帐。
石大海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石指挥使,请留步。”唐学志叫住了石大海,并往他身边走去。
“唐游击还有事。”
石大海一愣,没想到唐学志会叫住他,但看到唐学志迎面走来,似乎有些不对劲,那种威压竟然让他心中很不自在。
“没什么大事,我们奉命出闽剿匪,现在匪患猖獗,你们要走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休要带走一兵一卒,否则别怪唐某翻脸不认人。”唐学志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石大海一惊,甚至连在场所有人都一愣,唐学志只是水师游击而已,怎么敢管福建都司的事情,刘云义和石大海要走,恐怕连王尊德也没法拦着吧。
“唐学志,你别欺人太甚,我和赵指挥使那些兄弟都是福建行都司的人,跟你们水师何干,为何不能带走。”
石大海虽然为唐学志气场所惊,但他毕竟是堂堂卫指挥使,三品武将,你唐学志不过从四品,凭什么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来九连后,他也派人核实过了,此前和陈万交战时,还有百多兄弟被打散了,他们全部被编入了刘守成和周林两人的营中,这些人,他当然要带走的。
这时,一旁的李大同突然说道:
“唐游击,你们是水师的人,既然他们要走,也不用拦着,剿匪也不缺他们这二百人。”
李大同和刘云义一个是江西都司指挥使,另一个是福建都司指挥使,两个人此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却在两省交界处剿匪有过一些合作。
因此李大同能帮着刘云义说话,他当然会帮。
“李指挥使,这是福建兵马内部的事情,还望你们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