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东这一举动,那边正欲说话的杭州都卫(较之其它的卫所要略高一些)指挥使佟桥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回去。忠胆公的大名他可是早有耳闻,听说就不在不久之前,北明的刑部尚书俞士悦都被此人给拉下了马,全族受到了株连。这样的一个狠人,实在不是他一个三品武将可以得罪的起。
倒是关鹰,在大厅中气氛突然一沉,全场人都不说话的时候,他面色不变,一步向前站了出来,“忠胆公?你这是在做什么?请搞清楚情况,这里是南明的杭州,不是北明的京师,更不是你杨家庄和常家别院!齐大人是杭州知府,是皇上亲命的四品大员,是...”
“本国公没有说要杀他,但他的堂弟想要暗算于我,好在雇佣军反应的快,未让对方得逞,但也因此失了一条手臂,这件事情齐庆是不必须要给一个交待的。虎芒,把东西拿出来。”杨晨东说着话向身后的虎芒示意道。
虎芒点头,当下一只断肢就这样被放在了宴会的桌面上,整只手臂依然还有些发黑,同时也可以看到包裹手臂的正是那迷彩颜色的军服。
看到这里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邝野终是神色一变,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是在也座不住,身子站起,“忠胆公,那位兄弟可有生命危险?”
“抢救的及时,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整个右臂是彻底的失去了。”杨晨东面对着邝野,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中明显带着压抑之意。
“人没事就好。”倒是邝野,听到雇佣军并无生命危险的时候,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出京都所办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情。第一也是公事,那便是巡察整个南方的各地卫所,以便真需要军队的时候他们能够拉的出去,能够拥有着足够的战斗力。第二件事情便是皇上刚下达不久的密诏,那就是说服杨晨东,让他身后的雇佣军可以为其所用。
而在这个时候,如果雇佣军的兄弟出了性命问题,怕是在谈合作就只会难上加难了。
好在的是,只有损失了一只手臂,人还是安全的,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放下心来了。当然,这样的放心也只是在心中,眼见杨晨东杀气腾腾的出现,又拿出了断臂一只,他便知道如果不给一个交待的话,莫说能不能降下忠胆公的怒火,至少合作的事情是不无需在谈了。
做为多少的兵部尚书,朝廷重臣,邝野见过的风浪何其之多,反应何其之快,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之后,神色马上就是一变而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知府?”
突然间将话音一转,问向着齐不申,便让场中很多人当场就是一愣,这样的转变,这样的态度很多自以为是聪明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邝尚书竟然为了忠胆公去质问齐不申,甚至明知道对方有着礼部尚书刘德这样的背景,也依然还是义无反顾,看来外面所说不错,邝野曾欠过忠胆公的救命之恩,这是要报答了。
齐不申也自以为是的这般认为。他的面色就是一苦,看向着邝野说道:“邝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忠胆公又何以如此这般的质问在下,会不会是误会呢?”
“误会?忠胆公是什么人,岂会误会于你。即然你不知道,不如就把你那堂弟叫出来,大家当面说清楚岂不更好。”邝野没有去看别人的脸色,更没有时间去揣摩大家都想了些什么,他只是知道,有雇佣军在他眼前受了伤,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怕是接下来联合对方,也就是利用对方的事情便只会成为不可能了。
为了国家大计,为了南面的安宁,也为了南明有可以与北明抗衡的资本,莫说是一个四品的知府,便是刘德尚书本人在,那应该牺牲的时候也是要牺牲地。
或许除了杨晨东没有人能够这一刻邝野心中所想。齐不申不明白,所以对于叫自己堂弟出来的这个事情是有些抵触的。但面对着上官他也无法说出拒绝之言,便只是站在那里,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想着要利用这样的方式来一个软抵抗,待邝野的怒气消散之后,或许事情就有了解救之机。
齐不申自作聪明的不发一言,杨晨东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当即便是冷然一笑,“哦,看来是我搞错了,即是这样,本国公就回去了,刚才多有打扰,多有打扰了,哈哈哈。”
似笑非笑的说完这些之后,杨晨东是准备转身就走,但不等他迈出步子,那边的邝野近似于喝问的喊声就响了起来。“齐不申,本官叫你把堂弟找出来,你可是没有听到,即是如此,关鹰,你亲带人入后宅,将其人找出来吧。”
邝野竟然下令要搜府,此举便等于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皮呀。
虽然说一个小小的齐不申,便是得罪了也是无所谓,可人家身后的礼部尚书刘德会怎么想?以后在朝堂之上碰见了,要如何的应以?更不要说两人原本的私交还算是不错,这样做?岂不是连最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留下吗?
这一刻杭州卫所指挥使佟桥愣住了、关鹰员外郎也愣住了,便是知府齐不申更是一脸的震惊。只有杨晨东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对于今天来到这里所会面对的一切,他都有了一个预案。如今来看,所发展的一切,皆是按照他想像中来的,看来这一次南明的确是遇到了大麻烦,对方请自己和雇佣军出山的心思也就等于是摆在了明面上。
刘平的右臂彻底废掉,要说杨晨东不恼火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