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接不暇的枪声连续不断的响起,董咚咚脚下的油门直接踩到最大。
十多分钟后,我们在乡道交叉口停下车。
黄水生他们几个开的那台黑色“本田”狼狈无比的横骑在马路牙子上,前挡风玻璃碎成几道蜘蛛网,车头撞在电线杆上陷进去一大块,玻璃碎片、塑料壳子落得满地都是。
本田车的车身侧边有几颗显眼的弹痕,后窗玻璃完全碎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尤为触目惊心。
“咣!”
“咣!”
我和董咚咚慌忙踹开车门,狂奔过去。
“阿水、壮壮、小铭!”一边猛踹车门把手,我一边紧张的朝车内张望,车里一个人都没有,里面乱糟糟的,显然被人刻意翻找过。
董咚咚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苦你对我说...”
不远处的田垄地里传来大壮的手机铃声,我俩循着声音找过去,地旁的水渠边上,黄水生、姜铭脸色惨白的趴在一边,陷入昏厥,而大壮则不见影踪。
“小铭,阿水。”我一手搂住一个,焦急的摇晃喊叫,董咚咚横着脸在原地扫视几眼后,拔腿朝地里面跑去,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背着满身是血的大壮跑出来。
大壮的脑袋上血呼咔嚓,好像被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样,一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整个人瞅着非常的可怖。
“壮壮!”我忙不迭喊叫一声。
大壮费劲巴拉的昂起脑袋,声音孱弱的喃喃:“哥,对..对不起,包被金..金光带人抢..抢走了。”
“抢走就抢走,不是啥大事。”我赶紧安抚一句,同时朝着董咚咚招呼一声:“咚子开车,快去医院。”
招呼董咚咚开车的同时,我迅速思索几秒,拿出手机给钱龙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
一个多小时后,宝安区人民医院急诊科里,我、董咚咚、钱龙、李俊峰、孟胜乐几个人碰上了头。
“马勒戈壁得,贺家是真想好好磕一把!待会我就找人买几把家伙式去!”钱龙瞪着眼珠子,气喘吁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
“那边路段恰好有监控,我刚刚找人查了一下。”李俊峰轻声道:“金光是提前就堵在路口的,明显提前得到了消息,事发当时他们在路面上洒了一大堆马钉,先迫使壮壮他们的车停下,然后才围追堵截得,金光当时带了仈jiu个人、两台车,手里四五条枪,小哥几个奋力抵抗,死活不肯把公文包交出去,被金光暴打好一阵子,壮壮夺下来对方一把枪,可能是想要吸引火力,结果...唉!”
“草特么的,这事儿整得真闹挺。”孟胜乐恨恨的跺了几下脚,侧脖问我:“干不干一句话,干,我就马上从枯家窑摇人,不干,那特么就拉逼倒。”
“小点声吧,医院呢。”我冲他示意一句,其实我这会儿邪火都已经快烧到脑门子上,巴不得马上找把“加特林”把金光祖宗十八代全都突突了,可这一点都不现实。
金光敢如此有恃无恐,说白了不就是贺家在背后撑腰么?不然先不说他前面犯下的几起大案子,光是今天持枪伤人都已经够成立专案组。
见我迟迟没有定夺,钱龙“咣当”一脚将走廊里的垃圾桶踹倒,暴躁的挥拳咆哮:“我就他妈服了,咱到底在怕些啥呀?当初谁机八也不认识,兜里钱还不够买烟,都敢像个人似的睚眦必报的混社会,现在怎么越来越富裕,胆子反而越来越小。”
李俊峰拿胳膊靠了靠钱龙摇头打圆场:“乐子,你少说几句吧,给朗朗点时间考虑。”
“我不是冲他发火,就是感觉这破事太特么憋屈了。”钱龙红着眼眶,咬牙咒骂:“一个小小的金光,算特么干啥的,换个地界,给咱们提鞋都不配,可现在却牵着一大家的鼻子走,咋滴?你是亡命徒,咱就不是了呗,咱家缺敢跟他对喷的手子不!实在没人,我亲自怼他,行不行?”
看了眼气的几乎要爆炸的钱龙,我深呼吸两口气,沉声解释:“正因为以前咱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所以才敢无所畏惧的胡闹,可现在呢?你我跑的了和尚,能跑的了庙吗?真拿把枪当街给金光干死,你信不信贺家和辉煌公司铁定会借机把舆论扩大,羊城的酒店会不会受牵连?山城的公司能不能受影响?大家都可以不去想这些,我不能啊,我得保证每个人都安安稳稳的行走在阳光底下。”
说完这句话后,我点燃一支烟,猛嘬一口继续道:“我知道大家伙都有情绪,我何尝不想扬眉吐气,可现在不到时候,明白吗?”
兄弟几个互相对视一眼,眸子里并没有出现该有的理解,可能只是害怕再说下去,会让我下不来台,所以才都没有多言语。
钱龙愤愤起身:“算了,不说了,说多也没用,我去给仨倒霉蛋交住院费,这辈子跟咱们一块扒拉饭,也算他们倒血霉。”
李俊峰捅咕钱龙一下骂咧:“不利于团结的话少特么说几句。”
“我说错了吗?同样是搁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你看看金光是咋玩的,再看看咱家这帮孩子。”钱龙急赤白脸的反驳:“从来鹏城以后,咱扔出去多少,又赚到了什么?吴恒刚刚假释出来,只要有人告他,铁定是完犊子了,袁彬惨死街头,胖砸、老疯子锒铛入狱,三小只前两天刚出院,今天壮壮、小铭又被送进来,四大杀神,除了天龙以外,现在一个都不剩,莲姐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