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听闻村子里的那些婶子议论,说是女方上门求的亲,故而,这其中想必是有猫腻。
“到了尚城,岔口,你便下车。”冥北霖撇了一眼安子怀,淡漠的说了一句。
安子怀点头,冲着冥北霖拱了拱手,嘴里说着道谢的话。
冥北霖则是显得极为冷漠,看都不愿多看安子怀一眼。
想必是安子怀对妖的误解,让冥北霖对其感到厌烦。
“咕噜噜,咕噜噜。”马车轱辘飞速的转动着。
浮游大抵是为了赶上这两日落下的路程,故而赶起路来是飞快的。
安子怀坐立不安,心中的焦急都写在了脸上。
时不时的还嘀咕着,为何这一路上,一辆马车都不曾见到。
我们从清晨,一直赶马车至深夜,夜里则是由冥北霖驾车,片刻不停,终于在次日辰时,到了尚城的岔路口。
而冥北霖在这岔路口,却并未停下,还加快了速度。
我不明所以,掀开前头的帘子一看,顿时愕然了,因为,我看到前头的岔路上插着一排排祭灵司的旗帜。
这旗帜我见过,在霓裳死的那一日!
而这些旗帜边上,挂着一颗颗动物的头颅,这些动物,都是成了精的,有些面目似人,有些皮毛已褪,这是祭灵司挂着祭旗的。
“神君?”我的声音当即颤抖。
“岔路到了,让子怀下车,我们还得继续赶路!”我的手当即就搭在了冥北霖的肩头上:“凌儿,还睡着呢!”
我提醒冥北霖,如今,玄凌还在,不能入尚城冒险。
在冥北霖的内心深处,绝不可能就此放下,萧策直接导致了霓裳的死,当日没有杀死他,冥北霖一直觉得无比遗憾。
提到玄凌,冥北霖握着缰绳的手,便顿住了,脸上的面色无比苍白,透着面皮,我都能看的出,他的隐忍。
“滚!”冥北霖突然开口,冲着那安子怀怒呵了一声。
安子怀不知道冥北霖为何突然冲着他发火,神情一怔,当即从马车上跃下,然后冲着我们俯了俯身,开口道谢。
冥北霖都不等他将话说完,转身就驾马而去。
“鲲神大人,我来吧?”浮游见冥北霖阴沉着一张脸,开口说道。
“对,神君,你进来抱抱凌儿,我这手有些酸了。”我望着冥北霖,他那双眸子里,微微发红,有一股子戾气透出。
冥北霖听到我说的话,松开了缰绳,进了马车里,浮游立即出去接替。
他抱过玄凌,开口好似是在对我说,又好似是在喃喃自语:“萧策,不能活!”
“神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萧策做尽了歹毒之事,必遭天谴!”我知晓,冥北霖放不下,我也同他一样。
“十年?太久了,本神君不会让他活那么长久。”冥北霖说着,垂目凝视着玄凌的脸颊。
而坐在我对面的媚儿,则是眸子一红,泪水滑落而下。
“媚儿,你哭什么?”我看向媚儿,抬起手给她擦眼泪。
“姐姐,我或许真的错了。”媚儿的泪水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源源不断的落下。
“你没错,喜欢一个人何错之有?”我说着,将手帕递给了她。
媚儿则摇了摇头,嘴里呢喃着说道:“凡人,对妖的偏见,一时无法改变。”
“媚儿?”我想,大抵是那安子怀的话,触动了媚儿。
“姐姐,方才看到那些旗帜,我想到了凤主!”媚儿说着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淌:“凤主死的那日,祭灵司的旗帜,插满了整座山。”
“媚儿。”我也略微哽咽,让媚儿别再说下去。
“姐姐,凤主告诉我,我与卓公子绝无可能,乃一段孽缘,我还有阿爹,还有族人,不能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放弃所有。”媚儿说着,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但她又说,我的人生,属于我自己,路必须我自己选,旁人说什么,都做不得数。”
“不愧是霓裳,她说的没有错,你的路,必须你自己选。”我望着媚儿。
这些日子,媚儿经历了大喜大悲,又发烧病了数日,好似“清醒”了不少,居然回想起了霓裳对她的劝诫。
“姐姐,虽然我忘不了他,但今后,我不提他了。”媚儿垂目,嘴里呢喃的说了一句。
我半张着嘴,不知道为何,听到媚儿说出这句话,我居然觉得有些心酸。
冥北霖看向媚儿,那原本锐利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既决定忘了,就收起你的眼泪。”冥北霖说完,将一个包袱递给了媚儿,这包袱里,是一些干粮。
媚儿这几日病着,吃的极少,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我替她取出饼饵,她用袖子拂去眼角的泪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图图饿,一起吃。”宏图望向媚儿,他的嘴角边上,还挂着苞米粒儿。
今早出发之前他没有少吃,方才这一路,更是吃尽了他身旁的干粮,如今见媚儿要吃东西,居然还吵吵嚷嚷的要吃。
媚儿掰开,给了他一大半,他便乖巧的坐在媚儿的身侧,嬉笑着,一起将吃食咽下。
马车外头,浮游好似心情不错,开始低低的哼起了小曲儿。
这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朝暮交替,我们马不停蹄,在路上连续赶了七日,离冥北霖所说的莫溪村,已经越来越近了。
“到了耀州,便停下歇息。”冥北霖在第八日正午时,开了口。
一路这么颠簸,大人受的了,可两个孩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