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跨入古阁,举目环顾,只看到一座书柜,书柜上藏着不多的古籍和一些古剑。
当然墙壁上也悬挂着书画,都是些山水图,唯有北墙一幅画,吸引了白景行的目光。
整幅画卷,纸张泛黄,岁月的痕迹非常明显。
看到画中‘母牛’,白景行微微凝视了片刻。
蓦然间。
画中鬼物心颤不已!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直达它的内心深处。
“糟了!绝对是来坏我千年道行的修行者。”
画中藏匿的鬼物心神不宁,血管咕噜咕噜响动。
这个谪仙,好巧不巧出现在相州,好巧不巧结识了古墓狐族。好巧不借书。
看似都是巧合,实际上是精心算计。
画中鬼物根本不信什么巧合。
恐怕就是为了坏我道行而来。
一番分析过后,鬼物开始颤抖,吞服的玉骨在腹内横冲直撞,似乎要脱离控制。
正在此时。
白景行突然皱眉,仙人气质铺面而来,一股独特的压迫感,让鬼物如坠冰窖。
完了!
鬼物猛地尖啸。
古画中的女子忽然露出痛苦的神情,死死捂住了腹部。
这一刹那,月白狐狸受到惊吓,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眸死死盯住古画。
“古画竟然动了?”
白景行面容严肃:“是的。”
“它为什么会动?难道已经化妖?”
说话间。
画中女子的腹部诡异隆起,顷刻便像是有了十个月身孕。
她痛得仰头惨叫,一双眼睛充血裂开,不一会儿便流下两行血泪。
“啊——”
下一刻,女子的腹部猛地炸开,鲜血pēn_shè,令人作呕的腥臭迅速弥漫至。
在裂开的腹部内,有什么东西来回蠕动。
一只婴儿手臂,骤然探出。
慢慢的,一只鬼婴,缓缓从裂开的肚子里爬出来……
它的脸与怪物无异,眼睛幽绿,满嘴尖牙,皮肤皱皱巴巴,一片灰白,像极了洗衣妇泡久了水的手掌。
它的脑袋脸上缠满青绿色的毛细血管……
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在鬼婴肚子上,有一根血肠般的诡异脐带,脐带连在女子腹内,咕噜咕噜汲取着女子的血肉。
古画产鬼!
这样的诡异事件,琉璃还是第一次见。
她虽然也遇到过孤魂野鬼,但都没眼前这一只鬼婴来得暴戾、诡异、怨念深重。
毫无疑问,它是一只究极厉鬼。
“谪仙快走!”
琉璃蹙起眉梢。从书柜取下宝剑,拦在白景行面前。
此时,美少女认真而严肃的脸庞,透露着英姿飒爽,顶天立地女儿郎的帅气。
白景行并未离开,而是迎着鬼婴怨念重重的目光,无奈叹息。
“跑不顶用,它盯上我了。”
说话间。
鬼婴果然死死盯住白景行,从远处的湖面迅速飘近,一张鬼脸越来越清晰,显然是要破画而出!
几乎是眨眼间,它冲到画布前,即将破画而出!
琉璃胸前起伏,睫毛轻颤,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
不过……画布形成了一堵无形屏障。
鬼婴一头撞在屏障上,随即满脸怒容拍打着无形屏障。
许是意识到屏障的坚固,鬼婴认命了,将脑袋和鬼脸贴在画壁上,头顶脸部的青绿色血管如同一群山蚂蟥,不停蠕动着。
鬼婴啪在无形屏障前,一双摄人心魄的鬼眼,怨念深重地盯着白景行。
“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坏我道行?”
婴儿声音尖锐,由于太过于愤怒,脑门上的血管极速蠕动,像极了疯狂吸血的蚂蟥。
白景行眉头一皱。
鬼婴这是想把仇恨锁死在我身上?
一旦被锁死仇恨,恐怕就要纠缠我了!
白景行也是看过鬼片的人,知道些常识,皱着眉头反驳:“坏你道行的并不是我,不要乱说。我只是路过。”
“是你!是你故意现身相州,是你刻意接近古墓狐族,是你执意!你阴险狡诈设计了一切,只为坏我道行!”
鬼婴充血的眼珠死死盯住白景行:
“你的行为看似随意自然,但每一步棋,都在算计我!你好歹毒!”
鬼婴张开怪嘴,露出一口参差尖牙,脑门上趴着的蚂蟥们发了疯拱动,好像嗅到了鲜血的腥味。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都藏了一千年,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这个世界充满着对鬼族的压迫!我们鬼族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
白景行:“……”
还没来得及回话。
鬼婴突然暴怒,用脑袋疯狂撞击无形的壁垒。
“啊——”
鬼婴正撞击时,腹部如同吹气球,膨胀了起来。
小小鬼婴的腹部,膨胀成一个西瓜。
在膨胀的肚皮上,血管密布,诡异的红色液体在血管内咕噜咕噜蠕动。
相比之下,鬼婴的脑袋还不如指甲盖大。
失衡的身体比例,让人不禁想起吸血撑死的蜱虫。
“还要生?搁这套娃呢?”
白景行眉梢一挑,往后退两步,生怕浊臭的液体溅在身上。
噗!
鬼婴的腹部被无情撕裂。
绝望的惨叫,令白景行耳膜震颤。
咻!
鬼婴腹内飞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羊脂圆玉。
与此同时,古画燃起灰色火焰,整幅古画迅即烧成灰烬。
一枚圆玉,于火焰中绽放璀璨光芒,如同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