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不语,表情很难看。
云亦明抬眸,只见车窗外站着黑压压一片人,为首的居然是时崇。
云亦明心头咯噔一下,猛地呆坐在椅子里,怔怔出口,“他怎么在这……”时崇慢条斯理的抽完一根烟,然后捏着烟头信步走来,停在车前,然后烟头按在车玻璃上。
“下车。”
这话是对韩春说的。
他一怔,本能的开车门。
云亦明大吼:不准开!”
韩春只迟疑了一秒,说:“抱歉先生,我要活命。”
然后他开门下车。
云亦明被吓得骤然哆嗦起来,猛地拔枪冲着时崇。
他敢开门,他就打死他!时崇隔着车窗轻笑,开口:“云亦明,你就这点能耐。”
就这一句,云亦明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僵住。
等到回神,时崇已经慢慢打开门。
咔嗒!枪响了一声,却没有子弹打出来。
时崇的手指挡住了扳机的位置。
云亦明大惊失色,还没反应,他被时崇抓住,整个被拽了出来。
“时……时崇。”
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云亦明脸白如纸,时崇把他丢到地上,枪甩出好几米,他踉跄了一下。
“你不该找我报仇,时漪澜的事,罪魁祸首是曹承祖!”
时崇只字未提,他就先推的一干二净。
可见这一天,他早想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时崇平静,他如今病好了,不再戾气满身,仇要报,但要安安静静的报。
他声音稳,细听甚至带着一点柔。
“方才走的那十条船,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你要的货。”
云亦明怔住,满眼不可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时崇继续说:“景家早就跟曹承祖达成了约定,真正的货,走其他路径,把你推给我,借我的手除了你。”
“云亦明,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嫌吗?”
码头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云亦明目瞪口呆。
“不可能!”
“不—可—能!”
一声大吼之后,云亦明踉跄着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原来是都要玩死他,他的赚钱美梦破灭了,云想接手了红锦会,实力也远在他之上。
云家,他彻底抓不住了……时崇由着他震惊了片刻,开口问。
“你动没动过时漪澜?”
云亦明蓦地愣住,紧抿着唇线不说话。
时崇倚在车边开条件。
“你说动过,我留你一条命,你说没动过,我现在就把你弄死。”
他又问一遍。
“你动没动过时漪澜?”
云亦明周身一恸,几乎是脱口而出。
“动过!”
他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希望!结果时崇却笑了,他的笑让云亦明毛骨悚然,人不可抑制地癫狂大吼。
“我动过她,不止一次,你能把我怎么样!”
当年他沉醉于时漪澜,就在那个漆黑的庭院里,在青石板上,他发了疯的占有她。
“女人天生就要被占有!她时漪澜是什么高岭之花,还不是个dàng_fù!贱人!”
恐惧之下的人,情绪失控。
云亦明怒喊,像发了疯的狗。
时崇始终静静地,等他发疯,等他发狂,喊够了,他才说。
“就凭你刚刚那两句话,我就能一刀一刀宰了你。”
云亦明如遭雷劈,瞬间闭嘴,警惕万分地看着时崇。
时崇沉默半晌,静静等海风吹了一阵,才像是有了兴趣,直起身。
他一动,云亦明就害怕,肩膀一耸一耸。
原淳见状嗤笑。
“云先生混黑多少年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时崇对他伸手,“胆子小,做下的事,桩桩件件可一点都不小。”
原淳称是,把袖子的短刀交给他。
时崇拿着刀,走近云亦明。
他已经被打击的站不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人过来。
时崇面色无波,只有一双眸子,被夜灯打得明亮。
他把刀扔在地上。
“十刀,你自己捅,刃要见底,活了算你命大,我就放过你。”
云亦明五雷轰顶!时崇威胁,“你也可以选择不做,那刀就握在我手里,该怎么捅,几刀能捅死你,我很清楚。”
他问他:“你要试试吗?”
云亦明彻底绝望了。
曹承袁、陆广明,蒋重国、凤于仙的下场一个个在他眼前晃。
时崇手上未沾一滴血,这些人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他们能死,但他不能死!云亦明脑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他身体不受控制,求生意志让他抓起那把刀,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扎下去! ……云想衣服又扯破了,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又是土又是血。
不是他的,是景镇海的。
云想拔了景镇海四颗金牙,断了他两条肋骨,脸踩在地上蹂躏。
景镇海大小是个人物,六年前被打的屁滚尿流,六年后还是屁滚尿流。
表情像吃了屎。
“云想!你等着,老子早晚有一天叫你好看!”
云想邪邪一笑:“再等六年吗?
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怎么那么不珍惜光阴。”
边说,边把景镇海的脸在地上摩擦。
“我长得挺好看了,用不着你再给我好看,回家歇菜去吧。”
他收脚,随便扫了扫身上的土。
景镇海的手下这时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景爷,咱们的货让警察发现了!”
“什么!”
景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