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猜道:“莫非是卖枣糕徐三的老婆?”
西门庆话语刚落,闲汉就不甘的朝地面呸了一口,“不是,若是他家的,正是一对儿,你且再猜猜。”
西门庆耐住性子,又猜道:“莫非是花薏猜叫∫业钠拮樱俊
闲汉又呸了一口,神情比刚才还激愤,“不是,若是他家的,也算般配的一对,你再猜一猜。”
西门庆一时间被闲汉的套路弄得欲火焚身,索性也不猜了,直接上干货。
他从袖口中掏了掏,摸出1角碎银子,塞到闲汉手上,“我实在猜不出,你不妨直接告诉我。”
闲汉接过碎银在手中颠了颠,约莫有1两的样子,当下也不打哑谜了,垫着脚对着空气狠狠呸了一口,又重重的拍了拍大腿,悲愤的回道:“她便是先前在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老婆。”
“咯,武大就是店门口分发馒头的那个三寸丁谷树皮般的矮矬子。”
西门庆顺着闲汉的手指望去,刚好看到武大和潘金莲发完了馒头,一前一后的进了店铺,当下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人的身高十分玄虚,站一起的话,武大还够不上潘金莲的肩膀。
相貌更是天上地下,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论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事也是打死不信。
西门庆也不敢相信,吃惊的反问道:“当真?”
“这还有假?住在这附近的人,有谁不知。”
西门庆又打量了两眼,也忍不住感叹道:“好块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唉!”
告别闲汉后,西门庆在附近左逛右逛,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武大新开的熟食店门口,他惦记着刚入眼的那一抹诱人亮色,忍不住心头涌起的杂念,探头探脑的又观望了一阵,只看到武大在店铺前忙活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店铺外的人群已散尽,不复刚才的热闹,还有几个闲汉凑在店铺门口,嘀嘀咕咕的不肯离去。
西门庆却是心有不甘,瞅了一眼王婆家的茶铺,满怀心思的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西门大官人吗?今天怎有时间出来闲逛。”
王婆眼尖,一眼就发现了衣冠楚楚的西门庆,热情的迎了过来。
“唉,干娘,今日倒是见了一出稀奇事,心有不甘啊!”
王婆听后,凑到他面前好奇的打探道:“大官人经营着好几家生药铺,日进斗金,家里娇妻美妾成群,不知羡煞多少人,不想也有烦恼?”
西门庆饮了一口酸梅汤,又叹了一口气,酸溜溜的感叹道:“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古人诚不欺我。”
王婆眼珠子一转,又向前靠近了一些,小声问道:“可是瞧中了谁家媳妇?说出来让老身帮你参详参详,说不定有法子让官人称心如意呢。”
王婆的一番挑逗,让西门庆跌落到谷底的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老天为他重新开了一扇窗户。
当下便抑制不住心头的渴望,问道:“干娘此话当真?”
王婆笑了笑,却又提起另一桩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趁机卖惨道:“老身做了一世媒,到头来却落个孤苦无依靠,如今守着这家茶铺,有一日没一日的度日,只希望官人给些赏赐,也让老身生活有个着落。”
“这是当然。”
西门庆也不是小气的人,当下摸了摸袖口,从里面掏出七八两的零碎银子,一股脑搁在桌面上。
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干娘放心,只要你帮我做好这媒,说好这亲事,我还会重重谢你。”
王婆瞅了瞅桌面上的银子,十分的眼馋,当下也未表态,仍有一些顾虑拿不准。
不放心的又问道:“大官人,若你宅上的大娘子得知此事,岂不是要大耳刮子照顾老身,我怎吃得了这苦头?”
西门庆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道:“我家大娘子最好相处,眼里也容得人,现今也讨了几个身边人放家里,只是没一个合我心意,你既有这番本事,何不使出来帮我张罗张罗。”
王婆最后的一丝顾虑也被打消,当下也顾不得丑态,急切的探过身子收了桌面上的银两,热心的问道:“不知官人瞧中的是哪家娘子?夫家又是谁?”
西门庆抬手向隔壁指了指,凑过头小声说道:“便是那武大郎家的。”
哪知王婆像见了鬼似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全是纠结和遗憾的表情,还没捂热的银子又从怀中掏了出来,一把塞回西门庆手里。
摇着手不断推脱道:“我的大官人,为何偏偏瞧中了这家,老身搞不定啊!”
这一下轮到西门庆惊讶了,他知这王婆夫家走得早,孤身一人生活多年,平日里最喜走家窜巷,哪家的秘密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是一个八面玲珑之辈,做媒的功夫更是一绝。
这不是她的拿手绝活吗?
还是说,她看不中这点银子?
没等西门庆开口,王婆也很紧张西门庆这样的大主顾,连忙解释道:“这紫街巷娇滴滴的娘子又不是只有这一家,便是那卖枣糕徐三的老婆,亦或是花薏猜叫∫业钠拮樱老身都可以帮你试着说和说和,唯有这一家不行。”
西门庆也从王婆的话语中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忍不住打探道:“可是她夫妻间恩爱异常?干娘无处下手?”
“不是。”
“那便是他夫家大有来头……不对啊,我听人说,这武大原是清河县人士,搬到阳谷县租房度日,靠卖炊饼为生,一流浪异乡的破落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