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炬这番话听上去非常的形式主义,或者说是死板,但白墨在想通了以后,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却是非常的顺理成章。
继承了四帝所有记忆的它,思维方式自然是趋同于自己的创造者。
南玄青叶这帮人,都是出生于种族间动辄发动屠杀,丝毫不需要要讲道理的野蛮远古。
对他们来说,人族能够永远凌驾于万族之上,不用再有灭族之危的担心,就已经是一个伟大的黄金时代。
至于什么自由平等,那种事情压根就不在他们的想象范围当中,毕竟当时还是一个生存也要拼命的世界。
“无谓的尝试,会打破属于孩子们的黄金时代。”面对未知的事物,星炬表现得就像是最为保守的老顽固,拒绝任何形式的变化。
为了永远保持原状,它利用自己的力量,不停地改变着许多人的气运,任何出现革新求变思想的人,他们的气运都会在潜移默化中一路向下走。
本该获得的机会平白溜走,有贵人赏识却恰好出丑……这些在高位存在的“导演”下,发生得都是那么的自然。
哪怕只是想要有一丝变化,就会马上感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直到最后被残酷现实打击得心灰意冷,放弃脑子里的想法,重新回到原位为止。
……
星炬的逻辑是要让社会永远维持现状,但碍于源无初制定的规则,它无法对人类使用暴力去约束他们,所以它才用上了这样一个迂回的方法。
天纵奇才,设计出莽荒界最强人工智能的源无初,他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机器人三定律,但还是凭着自己的想法,给星炬加上了这样一条至高限制指令,防止它哪天程序逻辑出现错误,将人类杀得一干二净。
只是他也没想到,星炬最后能够绕着自己的规则,做到这种地步。
经过数千年的潜意识选择,不愿变革最终成了每个人刻在基因的本能,平日里有关的话题也是避而不谈,方舟上的人他们所遭遇到的种种困难,正是来源于此。
星炬没有探索星辰大海的yù_wàng,甚至连抬头看一眼天空也欠奉,因为它被创造出来只有一个使命——将记忆中人族的黄金时代维持到永远。
其它的东西,它没有一丁点兴趣去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
……
“万年后的人看我们,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白墨凝望着莽荒界这个如同时光胶囊一般的世界,“我们现在追求的所谓社会理想形态,到一万年后一文不值,甚至还被看成糟粕垃圾。”
他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看莽荒界的“黄金时代”当然像是一个笑话,但五帝的想法不过是因为时代的局限,强如他们,也无法预知未来。
在一群原始社会的人眼里,封建帝制已经是能够想象出来的,最为先进的理念,值得他们奉献毕生去追求。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这场绵延了几千年重复不断的梦,到此为止。”
白墨并没有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开始准备计划的最后一部分。
跟莽荒界的五帝一样,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他就会尝试去做。
唯一不同的是,他坚信自己能活到无尽远的未来,可以不停地修正错误。
那扇送走了虚玄零的大门再一次出现,但却不再是之前若隐若现的样子,整体都变得凝实起来,似乎是要在这个世界落地生根。
无数玄妙的符文出现在门框,一层一层地覆盖其上,这是他从红世之徒出身的那个养殖世界中得到的技巧。
“异乡人,你想要打开去往其它世界的通道?”四面道人头上的四张脸渐渐模糊,融化成一张抽象画的样子,这是它进入二段战斗状态的标记。
在星炬的记忆里,建立通道就意味着准备发动入侵战争,上古时代的种族血战中,筑路人永远是侵略者,从来没有别的可能。
……
“天途,开!”
自从自己在莽荒界的转生试验成功,找到了轮回之道安全突破万相境的方法以后,白墨就一直在跟潜伏在月球的另一个分身配合开展计划,两边同时以九幽界为目的地建立空间隧道。
大道天途的设想,正是要让往后突破到万相层面的修炼者,都能够很轻易地借助九幽界的虚相层作为中转站,完成异界转生这一步。
至于在夺舍转生后能不能恢复记忆重拾自我,真正成为万相境的存在,那并不是白墨要关心的事。
他废那么大的功夫,为所有人铺出一条更好走的道路,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闲着无聊。
说到底,白墨不希望人类当中再有另一个陷入道化,随时可能起念灭世的怪物出现,他自己也是很不容易才暂时克制住了这一点。
逃到月球的人类文明,是社会实验的重要对照组,真死光了不符合他的利益,他想要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而且陷入道化的生命体,可以像他之前一样,用氪命的方式换取更强的力量,真诞生出了第二个道化生命的话,那就存在着疯狂氪命然后跟自己同归于尽的可能。
哪怕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再低,他也不想去赌,所以于情于理,白墨都会尽力去弥补这个漏洞。
不仅如此,空间通道在建设之时就考虑到了双向通行的问题,莽荒界的神级强者,同样可以反过来进行穿越,其中的虚玄零,正是第一个尝试的人。
……
“轰隆轰隆!”位处月球之上的月桂市,突然出现了一阵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