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林氏这话,顾九弯唇一笑,应声,又安抚了她几句,待得她睡下了,自己这才去正房找庄子期。
“师父。”
见顾九过来,庄子期点头应了,一面随手指了指座位:“坐吧。”
顾九笑着在他对面坐了,帮着他去分拣药草,就听得他问道:“怎么,说通了?”
闻言,顾九顿时笑眯眯道:“嗯,都说好了。”
她说到这儿,又有些不是滋味儿的叹了口气道:“您是知道的,母亲的性格有些太软了,不过我方才抬出了世子爷,倒是管用的很。”
林氏的性格,接触了这些时日,庄子期也算是了解了,此时听得她这话,倒也不意外,只点头道:“反正老头子我只管医治,其他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位林夫人性情太过柔和,是个好人,可惜没嫁到好人家。
他心里感叹着,就听得顾九试探着笑道:“师父,问您个事儿,您老嫌银子烫手么?”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庄子期拿药草砸了她一下,一面鄙夷道:“你这小丫头说的叫什么混账话,谁会嫌银子烫——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他只看了一眼顾九的笑容,便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有事儿瞒着自己呢?
不得不说,庄子期这双眼睛十分毒辣,奈何顾九却十分会见招拆招,只笑眯眯道:“师父,我可是您亲徒弟,有您这么说的么?”
她说到这儿,又笑嘻嘻的拿了一个荷包放在他手里,道:“您要是不嫌烫手,就留着喝酒去?”
听得她这话,庄子期睨了对方一眼,打量里的东西,顿时便皱眉扔了回去:“顾家豪富就是不一样,怎么,给人喝酒一次给一千两?阔气啊!”
这小丫头片子的心思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是变相接济自己呢?
见庄子期直接便扔了回来,顾九倒是早就料到了。
她脸上笑容不变,笑眯眯道:“您这话说的可不对,若是旁人,我可小气抠门了,可您是旁人么?您是我嫡亲的师父不是。”
话说的好听,可架不住庄子期不吃她这一套,淡淡道:“行了,别在老头子这里拍马屁,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平常多买俩肘子过来就得了,这些个黄白之物,我先前就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再给我,我可翻脸啊。”
见状,顾九便知道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了,况且她又不是只今日给一次呢,索性直接解释清楚:“师父,我不瞒您说,这是您应当应分的。”
她将那药妆卖钱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都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您是我师父,教导我学医,我坑谁也不能坑您是不是?哪儿有拿着您的好处,转头自己去卖钱的道理?”
听得这话,庄子期才明白过来,倒是有些诧异:“你逗我呢,那玩意儿卖这么多钱?”
这小姑娘们都疯了吧,他那些方子里的东西满打满算可没几样值钱玩意儿,珍珠粉倒是贵些,可光他一个月的分成就一千两,蒙谁呢?
顾九闻言却是笑了,道:“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在脸上花的钱,多少都不算多。再者说来,顾家可是皇商,历来都是供应皇室的。金玉斋里出的东西,何止是个抹脸的玩意儿,那是面子。”
这也是为什么,金玉斋这么多年都长盛不衰的缘故,无他,这已经是一个招牌了。
闻言,庄子期啧啧了嘴,复又道:“那也是你们金玉斋的银钱,与我何干,老头子说不要就不要。”
“师父,您这话可不对,那方子是您写的,也是您帮着改进的,若没您,我们就研制不出来,怎么没关系?”
顾九说到这里,又道:“如今这药妆卖得好,后续我必然还是要再求您帮着写配方的。若是您不肯收银子,后续我再怎么好意思让您帮忙?这不是白白占您便宜么。”
奈何她说破天去,庄子期也只一句话,不收钱。
且还撂下一句:“你要敢跟我算这么清楚,那以后就别来找我写方子,老头子可赚不起这些。”
他这话一出,顾九顿时被气笑了,嗤了一声道:“嘿,我说您这老头子,这话说的可过分了啊。我这是上赶着给人送钱还招骂是么,都说无奸不商,要不是因为您是我师父,您看我坑不坑你,非得坑的你肚子里多少存货都榨干不可——坑你还不给你吃饭!别说酱肘子,我天天让你喝西北风!”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骄纵跟不服气,只是叫人瞧着非但不讨厌,还有些可爱。
庄子期顿时便乐了,这小丫头哪儿是真生气,这是跟自己撒娇使性子呢。
“行啊,正好老头子吃的有些饱,西北风味道也不错。不过这时节你是别想了,现下刮东南风。”
听得庄子期这话,顾九倒是有些气,将手中的当归扔到他面前的药碗里捣乱,气哼哼道:“您这话说的,我可真生气了啊。”
她话虽然这么说,到底是没真生气,而是换了个说辞,因道:“我说师父,您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明知道小姑娘故意卖关子,庄子期还是睨了她一眼,逗小孩儿似的问道:“知道什么?”
顾九深吸一口气,道:“京郊的怀远书院收学生呢,那怀远书院可是西楚闻名,乃是武帝牵线所办的,虽不是国学,可在西楚却是数一数二的大书院。考核便定在四月底,进了书院就是鲤鱼跃龙门,您难道不想让林安去试一试?”
这话一出,庄子期倒是有些心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