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秦钊的话,秦峥这才看了他一眼,淡漠道:“来不及。”
至于为什么来不及,可就十分明显了。
怕他们欺负了林氏。
秦钊瞬间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他索性不去看秦峥,而是看向秦老夫人,试图阻止她:“母亲,这休书的事情再商议吧……”
方清先前是想晕的,可惜这个念头在秦峥进来之后,直接便打消了。
她要赶在这时候晕过去,怕是秦峥能坑的她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会儿听得秦钊的话,她生怕秦峥会借此机会坑自己,连忙拽了拽对方的衣袖,颤声道:“国公爷,您不必管我,妾身哪怕是下了堂,心中也唯有您一人。”
她说话的时候,眸中还带了莹莹未落的泪,瞧的秦钊越发的怜惜不已。
林氏实在懒得看这二人的情深义重,索性开口道:“我瞧着老夫人也不必勉强了,棒打鸳鸯这事儿,我也着实做不来。”
在她面前演这场戏,也不知道恶心谁呢!
一旁的秦峥闻言,也随着淡淡道:“您若是想和离,我现在就给皇上上书,左右我这大理寺卿也算是恶名远扬,不介意再添上一笔。”
这话一出,成功的让秦钊安抚的话给憋了回去。
至于方清,在对立面的亲生父亲,此刻脸色简直是黑如锅底。
一如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他不敢为了名利反驳老明国公,现在,他也不敢为了名利去反驳林氏。
秦钊觉得自己憋屈极了,却只能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下去,沉声道:“我同意,待会我亲自吩咐人收拾东西,林远黛,你觉得这样可满意?”
这话里还带着深深地怨念,然而那等想要骂她又只能憋着的感觉,让林氏觉得十分的开心。
她甚至还勾勒出一抹笑容来,淡淡道:“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那可以散了吧?”
秦钊深吸一口气,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还只能好言好语的跟林氏商量:“我现在要跟她说几句离别的话,不过分吧?”
哪怕签了休书,他也有的是办法护着方清。今日只是权宜之计,他日必然要讨还回来的!
然而他却没想到,在自己说完这话的时候,林氏却睨了他一眼,近乎嘲讽道:“国公爷想要说离别的话,还是改日吧,反正有的是机会。不过现下,官差还在外面等着呢,便是您的工作清闲,也不代表人家兵马司的人也很闲,您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秦钊瞬间僵了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我都应了你这么多的条件,你还要做什么?!”
方才不是都谈妥了么!
见秦钊这模样,林氏则是淡漠道:“我早说过,这府上有我没她,妾身还以为,那些条件是为了挽留我呢。既然如此,那也不必了吧,还是讨公道最重要。”
眼见得她说这话的时候,就要去撕休书,一旁的秦老夫人却是慌了神儿,顿时道:“秦钊,你给我闭嘴!”
她往日里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儿子,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且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住地去看方清,示意对方懂点眼力劲儿。
而方清,也看懂了秦老夫人的警告。
她心中分外寒心,却在这个时候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委屈屈道:“夫人说的不错,妾身不该一时起了恶念给您下毒,我甘愿受官府的惩罚!”
秦老夫人的眼神十分明显了,饶是方清心中不满,可也知道,现下自己的指望还是秦老夫人跟秦钊。
秦钊需的是干净的,而秦老夫人,她决定了瑶儿跟泽儿的命。
到底是身处后宅,秦老夫人的法子多的很,而她不想去触碰对方的底线。
眼见得方清终于懂事了一回,秦老夫人的不满才减少了几分,一面看向林氏道:“行了,让官差进来吧。”
秦钊一时有些不满,因道:“母亲,清儿她已经妥协了那么多了……”
让她去顶罪,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只可惜,才想展现下男人风范的秦钊,就被秦峥给拦了:“原来一个罪妇的认罪也算是妥协?”
秦峥甚至不必说什么,只眼神扫过来,就足以让秦钊觉得心虚了起来。
不知为何,分明这是自己的儿子,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秦钊竟瞬间觉得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似乎只要一个瞬息,对方就能拧断自己的脖子。
这个感觉实在是不好,秦钊不满,却到底不敢再撒泼,只能任由着官差进来。
到了这时候,方清也认命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表现好点,得到秦老夫人的垂怜。
且这么多年来,她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便是这个。
所以她强忍着身上的伤口疼痛,跪在秦老夫人面前磕了几个头,哭道:“老夫人,妾身愧对您的恩德,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您垂怜。”
她这模样瞧着十分可怜,到底是这么多年的相处,秦老夫人先前的那点不满,在看到方清这模样时,又有些心里不忍。
说到底,她并未做错什么,且这次是给秦钊顶罪的。
然而林氏还在呢,秦老夫人不能在这个时候惹怒对方,尤其是还有秦峥这个小白眼狼的情况下。
念及此,秦老夫人勉强冷了脸,道:“嗯,你且去吧。”
眼见得官差将方清给带走,秦钊憋得脸都红了,当下便要拂袖离开,却被秦峥拦住。
“等等。”
秦钊瞬间脸色一僵,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