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顾九这话,那李越微微一愣,心道还有这么楞的人呢?居然敢自己开药方自己吃?
要是正经的大夫还罢了,可这么一个闺阁女子做这些,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是胡来。
但他还有几分理智,到底没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面上含笑道:“那便有劳世子夫人,将方子拿出来,待老夫过目之后,再给您配置相应的解法。”
得了这话,顾九弯唇一笑,道:“先生稍等。”
她说完这话,起身便朝着内室走去。
而一旁的李越却有些疑惑,不是说她自己开的方子吃错了么,怎么还去了林氏的内室?
还不等他想明白,便见顾九从里面拎出来一个笼子,笑眯眯道:“李大夫,您打开看看。”
那笼子上面还蒙着一块黑布,不知怎么的,李越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是现下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笑着应了一声,将那黑布给揭开来。
下一刻,他便惊叫一声,到退一步,指着那笼子道:“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里面扔了一只七窍流血的死耗子。
“小老鼠啊。”
顾九笑容未变,淡淡道:“怎么,李大夫身为医者,还害怕这等玩意儿?”
听得顾九这话,那李越方才仔细看去,果然见除了老鼠再无其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在心中骂了一句顾九没规矩,面上也带出几分不快来:“世子夫人,您既然已经嫁到了明国公府,便要知道遵从规矩才是,这般做派,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话明国公府?”
闻言,不等顾九说话,一旁的林氏却当先沉下了脸,道:“我明国公府的人,何时轮到你一个大夫来教训了?”
这话一出,李越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却到底不敢顶嘴,只是讪讪道:“世子夫人年少,只是这举措实在是有些过了。不过大抵是玩笑,老夫也并未责怪的意思。”
顾九挑了挑眉,并未接他这话,只是道:“方才不是您自己要看我开的药方么?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我顽劣了?”
见状,李越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因试探着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
所以这个老鼠的死因,是因为她给老鼠吃了自己配得药?
这人配的是毒吧!
见顾九漫不经心的点头,李越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只是现下他骑虎难下,只能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小盒子里的东西。
谁知才看一眼,李越的脸便瞬间苍白。
这哪儿是顾九配的,这分明是自己配的!
李越纵然岁数大了,可也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不认得。
更何况,眼前的林氏就是一个现成的苦主呢。
“这……这是世子夫人您配的?”
李越好半日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问了这么一句,却见顾九一副坦然的模样。
“不然,难道还是李大夫您配的?”
听得顾九这话,李越顿时摇头,讪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先前那些不安成了真,李越心中不住地哆嗦着,知道绝对不是巧合。
分明才是春末的天,可他一瞬间额头上已然渗了汗。
偏偏这个时候,顾九已然将这笼子扔在了他的面前,淡淡道:“李大夫可要看真切了,都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您不要闻一闻?”
她说的认真,李越的腿都软了下来。
这些东西闻了会有什么后果他比谁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对上林氏的目光之后,他瞬间心念电转,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她绝对知道了!
“夫人,我还有些事情,可否改日在过来?”
眼见得李越要走,林氏却并未阻拦,只是道:“李大夫现在就要走?”
闻言,李越急匆匆的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笑道:“是,才想起来有一样十分要紧的事情,我下午再过来行么?”
他现在得赶紧去找一趟秦钊,林氏现在未必知道真相,说不定只是在试探自己。秦钊才是自己的保护伞,不管林氏想做什么,他都得躲在保护伞下才能活命!
见状,林氏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倒是顾九依旧带着笑容,只是漫不经心的道:“我说李大夫,你可还没告诉我这里面的成分是什么呢。”
对于顾九的话,李越只是一面往外走,一面敷衍她:“改日,改日必然告诉您……”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再往前走了。
非但不走,反而还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胸前,指着一柄剑尖。
苏辰手中长剑出鞘,利刃直指李越,而那剑身在日光下闪着寒芒,锋利无比。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夫人?”
李越都快哭了,而林氏也在此时收敛了笑容,淡漠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李大夫既然来了,不将这药方辨别清楚,怕是今日走不了。”
这话一出,李越双腿一个踉跄,直接便跪倒在了地上:“夫,夫人……”
然而在对上林氏目光的时候,李越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九将那带着小鼠尸首的笼子扔到了李越的面前,唇边还带笑,却是格外的冷冽:“请吧。”
前有毒药,后有利刃。
李越咬了咬牙,只能擦了擦头上的汗,咬牙道:“我,我这就辨别。”
“金钱莲子……断,断肠草籽……”
他每说一样,就觉得头上冷汗多了一分,待得将那几味药都说完之后,心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