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儿,又在对方心头添了一刀:“方姨娘她一句话便让人偷了我金玉斋的方子,还要在金玉斋投毒杀人,如今您轻飘飘的将此事定义为家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她这一连串的话,气得秦老夫人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沉声道:“今日之事是你姨娘做的不对,回去之后我必然会好生处置她。可你现在是秦家的媳妇,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如此行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闻言,顾九却是冷笑一声,也懒得叫祖母了,只淡淡道:“老夫人,现在到底是谁过分?都说民不与官斗,我们顾家是商户,可也是本本分分的商户。我顾九是商户女不假,但也是守规矩的商户女。如今不过是嫁到了明国公府,你们若是瞧不上我这个媳妇,大可以休了我,可没必要这么欺负人吧?将手伸的那么长,谋财害命还咄咄逼人,是打量着百姓好欺负,还是觉得明国公府百年世家就可以玩为所欲为了?”
她这一番话实在是重的很,瞬间便让秦老夫人气得手指哆嗦,冷声道:“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不如您来问问乔大人?”
前世里这老太太没少仗着身份来压自己,现在还妄图用这一套,那就别怪自己不让她好过了!
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再者,谁死还不一定呢。
顾九睨了一眼对方的神情,复又淡淡道:“咱们现在争论这些也没意义,乔大人才是正经的兵马司指挥使,这里归他管,而不是秦家,您说,是不是?”
“你……”
秦老夫人多年未曾这般受气,她到底还有几分理智,不过怒了一瞬,便转向了乔楚,道:“乔大人,今日这事儿,敢问您要如何定案?”
这顾九到底是嫁过来的媳妇,等回家了她自有法子收拾对方。但是现在去,当务之急却是要将此事给了结了。
毕竟,有句话顾九说的不错,这里,到底是乔楚的地盘。
且乔家老大人过去曾经帮过秦钊,便是为了儿子的脸面,她也不能跟乔楚闹得太僵。
秦老夫人盘算的好,此时跟乔楚说的时候,也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老太太辈分高,饶是乔楚也不大好发作,虽说知道这老太太有点仗势欺人了,他也只能压着心头的不快,回道:“老太君,这方清唆使周元偷盗秘方,致使顾家损失巨大,是和解还是入刑,全听顾家的意思;至于秦小姐,下毒害命,虽未造成伤亡,却已构成事实,按着律法,需的收监。”
他这话一出,秦织瑶顿时吓到,抱着秦老夫人的腿索性不撒手,有些害怕道:“祖母……”
秦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命人将秦织瑶扶起来,自己则是道:“春杏,今日投毒之事,究竟是你所为,还是你小姐所为?”
先前在方清面前,春杏还能辩驳一二,可现下看到秦老夫人的模样,她却是不敢说什么,只能颤声道:“老夫人,您别为难奴婢了……”
只是心里却后悔起来,她方才就应该极力劝着秦织瑶,也不至于现在人人都要将这口黑锅丢到自己头上!
秦老夫人则是哼了一声,道:“你私自给人下毒,如今却说我为难你?若你老老实实交代罪行,老身说不得还能保你一保,你再冥顽不灵,后果自负吧。”
这话说的轻飘,但听到春杏耳朵里,却是眼前一黑。
反倒是一旁的周元鄙夷的骂道:“老虔婆,你们休想用一个丫鬟糊弄过去,老子可是差点没命,你们别以为推个丫鬟出来就可以这么算了!”
秦老夫人心中不快,但此时却忍下来没理会他,跟这样一个人说话,简直是自降身份。
她念及此,又看向春杏,道“你可想好了?”
而春杏在听到秦老夫人这话之后,却是瞬间瘫软在地。
“回大人,是我要下毒谋害周元的,因为我瞧着这人色胚相,心中不快,所以便买了砒霜。之后担心暴露,便嫁祸给了我家小姐……请大人降罪。”
秦老夫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是今日连累了秦织瑶,那她才是没有活路了。
春杏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甚至连周元都不敢看,一双眼睛看着地面,唇都被她咬出了血痕。
秦老夫人满意她这态度,而一旁的江莲芷却是忍不住道:“她一个丫鬟,哪里敢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情……”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笑话的,现在看到秦老夫人的态度,自然觉得心中不满。
只差一点,这秦织瑶可就栽跟头了!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秦老夫人警告的眼神,就连身边的秦织锦,都忍不住拽了她的衣服。
江莲芷顿时闭嘴,心中却猛地一跳,她莫不是傻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去触秦老夫人的霉头?
顾九看着这几人的眉眼官司,心中冷笑,她今日原本就没打算真的让秦织瑶收监。
反正方才闹这么大一出戏,已经足够传出去她想要的内容了。
春杏咬死了认罪,秦织瑶却是瞬间了然,跟着磕头道:“大人,的确跟我无关,都是这婢女所为!你怎可如此害我?”
秦织瑶心中埋怨不已,若是这春杏早点这么说,自己不就不必受这么多的惊吓么?
她心中恨上了春杏,瞧着对方的目光也几欲吃人。
春杏不敢抬头,却能感受到那如芒在背,一旁的周元不满这事态发展,当下便叫嚣,却被惊堂木给吓到。
“既然春杏认罪,那便将她收押监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