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老被提及,任谁都会烦,何妨明白这些,和秦广林做好元旦的约定后,便再也没提过他工作的事。
日常恢复到上班,下班,独自买菜做饭,偶尔煲一锅汤给晚上回来的秦广林补补身子……单纯为了伤势,其他地方不用补。
除此之外,就是观察着花期,那盆花骨朵慢慢鼓胀起来,从顶尖开始分裂开花,目前还没完全盛开。
周日。
调成单休的秦广林与何妨在家磨蹭了一天,在卧室里享受二人世界,到得傍晚时穿上衣服整理一下出门。
孙文做东,在盛天广场一家新开业的火锅店请秦广林与肖宇二人吃饭。
秦广林估摸着孙文是想把离职的事说一说,肖宇就是个添头,顺便三人小聚一下,便没拒绝,出门坐了公交往盛天广场去,在约定的时间抵达孙文发过来的地址。
“来了,坐坐坐。”
包间里,孙文见秦广林从外面进来,赶紧掐断手里的烟,热情招呼着他落座,菜单往前一推,“肖宇还没来,你先看看,先点着,等他来了再补。”
“不急,反正也不是很饿。”
秦广林坐下打量一下包间环境,扭头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还有空跑出来吃饭。”
“忙是忙,总得抽时间出来喝点,时间嘛,就像乳……嗯,反正挤挤总会有的。”孙文用黄腔开个玩笑,两手握一块儿揉搓片刻,见秦广林没搭话,沉吟道:“那边公司……咳,还好吧?”
虽然走得干脆,但不代表他心里同样干脆,闲暇时总会想着给陈瑞去个电话,但手机拿到手上,怎么也拨不出那个号,更开不了口。
二五仔已经当了,道歉只不过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对于双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行,就是人少了累。”秦广林一语带过,没说天天加班,没提双休变成单休,也没说陈瑞天天回到家里还要继续赶工。
这些说不说,同样没什么用。
孙文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还真被你撑住了,本来还想着说,我这儿一直给你留着位子呢,看来不用了。”
他摸出烟叼上一根,点燃后吐出一口烟雾,笑了笑继续道:“反正你就是心里迈不过去那道坎,要是撑不住,公司塌了,你也对那边算仁至义尽,到时候再过来总行吧?”
“到时候再说……走这么急,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那个谁……”
秦广林忽然记不起来另一个画师的名字,孙文却明白他说的是谁。
现在讲这些已经没意思了,孙文今天也没想着纯粹闲聊打屁,有些事得做,有些话得说。
没多言语,孙文从桌下提出来一瓶白酒打开,向秦广林示意一下,见他摇头便给自己倒上一杯,“不提那些,反正……除了陈瑞那边,我挺对不住你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一开始就该和你说清楚来着,当时鬼使神差的,就先……嗨,我先罚自己三个。”
杯子不大不小,一杯大概能有二两,被孙文倒得满满当当,吱溜一口气闷进肚子里,他没停歇地又倒上一杯,秦广林无奈地伸手拦了拦,“别,连个菜都没有,真想喝等下再喝。”
“有了菜还叫什么罚。”孙文动作没停,蹙着眉仰头把酒倒进喉咙,然后再斟上一杯喝下,抿嘴顿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一斤装的白酒,三杯喝完只剩小半瓶,饶是孙文酒量好,喝得这么急这么猛也有点吃不消,酒意霎时上脸,连带着脖子都有些通红。
“你要这么喝我可不陪了,等下去医院还得给你垫药费。”
秦广林看他三杯喝完,伸手把酒拿过来盖上放到一旁,不打算再打开。
“放心吧,我这酒量……”孙文忽然紧闭上嘴,缓了缓喉咙返上来的酒意,然后拿一旁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下去,把酒气往下压了压,才继续道:“我……知道这事做得难看,当时实在缺……啧,不管什么理由,总之是对不住,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算起来我还坑了你一把,现在……不管怎么着,我这儿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虽然你看不上,但我也没别的。”他用力抽了一大口烟,弹弹烟灰道:“这样,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超大的那种……”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半瓶就喝多了?”
秦广林笑着打断他,“别想那么多,知道难看就行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干,别拉着我一起——记住了啊,别找我。”
虽然坑确实是有点坑,但现在的结果还不错。
秦广林有能力撑得住局面,反而成了个机会,孙文就算努力三个月,说不定还没他留下来好——只是针对他自己而言,是这样。
这个机会只属于秦广林自己,换作孙文的话,给他机会他也顶不住,只能出走,这就是两个人的差距。
各方面的差距。
人各有命,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孙文抽着烟沉默片刻,点头道:“放心吧,这次就够了,成,就成了,不成,我就滚了,没下一次。”
“滚?这是已经打算好退路了?”秦广林问。
“打算好了,回家种田去。”
“真能甘心回去吗?”
“……”
“嚯,你们已经喝上了?”肖宇推门进来看到孙文的红脸,叫了一声坐过来,“菜呢?就干喝啊?”
“这不等你呢吗,赶紧点菜。”秦广林把菜单往边上推了一下,“我点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