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河边灯火通明,各式花灯斗***亮男女老少欢颜。
众人都是长长“哇”了一声。
风立晚对自己这一箭也甚是满意,放下长弓对春明城主微笑道:“幸不辱命。”
春明城主笑呵呵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风立晚这一箭,实为灯节又添不少看头。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隆”一声巨响!
风立晚最先引燃的那盏并蒂双莲灯,炸了。
还炸得格外狂暴。
由于离埠头和岸边都很近,暴戾的气流一下将最近的观众掀飞一丈远,其他人也被压得五体投地。
爆炸声,风声,然后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风立晚站得最近,首当其冲。
他眼疾手快,将春明城主推向后方,自己伸臂挡住头面。狂暴的气浪同样将他击退,但有罡气护身,他受到的损伤较小。
“敌袭!”风立晚大喝一声,“护好各位大人和车队!”
后头奔上来的亲随抬起昏迷不醒的春明城主,往外送去。风立晚长剑出鞘,大步冲向小树林。
花灯里被人动了手脚,爆炸才会如此凶猛,意在伤人,更在声东击西!
果然小树林方向也传来几声尖叫——
原本憩在林中的女眷突然发现,河里突然钻出十余人,皆身着水靠,飞快向她们靠拢,呈包抄之势。
众侍卫立即上前迎战,兵刃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那一对母子身边的侍卫不管旁人,优先将他们推进车厢。车夫一抖缰绳,四匹马儿拉车往船桥而去。
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可才奔到半路,又是轰然一声巨响,船桥正中那条船被水花炸上了半天高,落下来砸在水面上,只剩半条船了,纷纷扬扬的木屑和水花,把岸边还未来得及撤离的观众溅成了落汤鸡。
与它铁索相连的另外两条船受波及,被扯得一阵七零八落。
反正,这桥是不能通行了。
马儿受惊,人立而起,希聿聿几声长嘶。车夫忙着安抚马匹,冷不防被一箭射在肩头。
幸好这个时候,风立晚也赶到了,两刀剁下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大声道:“都出来,别让他们逃了!”
他一声令下,余下的四、五辆马车中突然钻出一群精壮汉子,一声不吭截住黑衣人的后路。
这时已有三、四名黑衣人抢上逃走的马车,将侍卫打伤,挟起那对母子。
孩子吓得哇哇大叫,但在周围一片人仰马翻中并不响亮。母亲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两人都缩成一团。
黑衣人正要往外突围,孩子的哭声传入耳中,他们终于听清了他的话:“我要娘亲,我要找娘亲!”
娘亲不是就在身边吗,他还想找哪个娘亲?
黑衣人一怔,忽然反应过来:“不好!”
也就在这时,始终缩首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一拳打在黑衣人肋下。
后者厮吼声中,她缩回了手,手背上带着一截棱形的钢尖,淌下来的鲜血都难掩其寒光闪烁。
这人的脾脏被直接戳穿,女子又回身去切另一个黑衣人咽喉。
现在任谁都明白,这对母子根本不是此行目标,而是假货了。甚至他们连母子关系都不是呢。
“陷阱,目标不在这里!”余下黑衣人大吼,“撤退,撤退!”
¥¥¥¥¥
一连忙活了小半个月,这会儿赵丰终于有空坐下来喝盏热茶。
如今人群都集中去河边看展,该买灯的多半也都买了,虽然陆续还有客人上门,但人数明显赶不上白天。
黄大兄妹早就离开,赵丰店里的存货卖得十有九空,不仅火灾里的损失都补了回来,还小有盈余。
今晚的春明城,华灯璀璨,即便门前这条街道也是各色灯笼高高挂,一片朦胧的喜庆。
今儿忙得没空吃饭,赵丰这时才觉饥肠辘辘,到隔壁的老店买回一碗面茶解饥。炒香的芝麻盐迎头撞上热气腾腾的糜子面,空气里飘着麻酱味儿,这样提着碗沿边儿吸溜一圈,五脏六腑都慰帖了。
他坐在店里喝得正舒坦,还接待了一名临时来补灯的客人,冷不防西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赵丰一口热面茶险些呛到嗓子眼里。
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下站定,跟他一同看往那个方位。
河边……出事了?
那里浓烟滚滚,似乎还有人群的惊呼声传来,在夜里传得格外悠远。
赵大怔怔出神,春明城灯会年年都办,为何偏只有今年出事?
这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西边紧接着又是一声爆炸,虽然不如前一记响亮,却也威势十足。
面茶店里,有个三岁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过不多时,东边有数十骑扑面而来,骑士都扬鞭策马,飞快赶往河边。
一个个杀气腾腾。
他们来自街东。
东边?没来由地,赵丰想起前些天往那个方向去的丁氏母子,想起下午往那个方向去的黑壮汉子。
那方向上有什么?有风立晚的住处,和风家的大宅。
这些事似乎能关联在一起,他心底有些焦灼和不安。
……
风家,清音苑。
天还未黑,就有一人着青衣小帽,从厨房里拎出一只食盒,不紧不慢前往精舍,一路畅无阻,而后就拾阶上了二楼。
精舍的二楼都是卧房、书房和茶室,供主人憩居之用。此时有两个房间都是空着的,第三个房间开着半门,外头守着两名大汉,里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