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应下了。有她守着,燕小三今晚还是两度险些被抓,俘虏和荆信察也差点儿逃跑,城主府又被爆破……这大概就是噩运反噬的力量吧?
“你……”她欲言又止,“你还好吧?”
他的脸色太难看了,额头还有汗珠沁出。她检查过了,伤口虽被扯动,但并没有重新开裂。
燕三郎缓缓闭眼:“还好。”
他一点都不好,方才用完地遁牌要上浮至地面,他行动不便,所以动用一点真力。哪知这回真力小龙很不听话,运送完真力就想作乱,被他手忙脚乱打压下去。
可这事儿,千岁帮不上忙。说与她听,只是徒增她的担心罢了。
在他经脉里游动的这些东西,越发凶猛了。尤其最近,想让它们听话已经越来越难。
不到半个时辰,在外吃酒的得胜王等人就回府了,特来看望燕三郎。
“你这是祸事长随,接连不断哪。”吴陵满面通红,一开口就是酒气,“比我当年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在外头吃酒吃得正高兴,就听闻这里一声爆响。不用下人来传讯,得胜王即知又有麻烦,抬腿就赶回来了。
“抱歉,坏了尊府又坏了你们的兴致。”燕三郎的道歉不咋诚恳。
“多坏两次就习惯了。”吴陵摸了摸鼻子,也觉好笑。当上潘涂沟城主这两三年都是风平浪静,哪知就在这短短六天里面就遭遇怪物袭城,连自家府邸都被炸烂两次。“你小子天生招麻烦吧?得赶紧把你送走。”
这句话是真说对了。
燕三郎毕竟是需要休息的病号,又是险些遇刺的被害人,得胜王慰问两句就离开了。墙破了得修,附近的居民吓坏了,也得安抚。
这几天潘涂沟不太平,连城主府都被炸了两次,民心惶惶。
……
就如燕三郎所言,最后三天总会过去的。
或许是借着荆信察的兴风作浪狠狠释放了一部分霉运,千岁这三十几个时辰里小灾小祸不断,但至少没有遇上滔天大祸。
最后一个正午将尽,她在城主府里接连走了两、三圈,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千岁还在园子里遇见霍东进,后者找她寒暄了几句。
燕三郎不能移动,导致她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城主府。霍东进又是得胜王的师爷,三天两头就进府,时常遇见千岁,这么一来二去见几回面,也就熟悉了。
作为得胜王心腹,他早知道眼前的红衣佳人就是传说中的阿修罗,心中也是好奇。再说他和金羽等人已经打定主意要随燕三郎出山,那么和阿修罗套好关系就很有必要了。
所以他的态度亲近而谦诚。千岁惯识人心,对燕三郎未来的下属也放下一点架子,相谈甚欢。
再说霉运过完了,她浑身上下都是满血复活的爽感,看谁都顺眼。对比司文睿的遭遇,她这次福生子的噩运反噬还不算糟糕透顶嘛。
这念头刚闪过脑海,心头警兆突起,没来由一阵惊慌心悸。
霍东进看她脸色骤变,不禁道:“千岁小姐?”
“要糟!”她也不多解释,一个转身就往燕三郎的住处奔去。她身法展开,霍东进只见眼前一花,仿佛有红云飘走,小园里面只剩他一个人了。
千岁奔回住处,直接推门,见燕三郎依旧倚在床上。除此之外,屋里没有第二个人了。
她微松口气,可是看见燕三郎状态,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儿:“出什么事了?”
他面色胀红,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嘴唇却是白的。
按理说,他的伤势已经好了三成,怎么看也不该突然恶化啊。
“要冲击‘归元’境。”燕三郎咬牙,每说一字都千辛万苦,“现在!”
“不会罢!”千岁骇了一跳,一时也麻爪。
他修行饲龙诀,养出来的小龙因为互相争斗,数量是由多变少的,最初的十二条削减为现在的六条,境界也慢慢提升。
而整部饲龙诀最艰难、最凶险的一关,非“归元”莫属。
六条小龙分批打通奇经八脉,这个过程持续数年之久。它们迅速成长的同时,各自领地也同时缩小。己身愈强而地盘愈小,打架的风险就上升了,这也是修行饲龙诀不可避免的步骤。
燕三郎一直放慢最后的冲关脚步,甚至有意压制,就是不断巩固己身,将肌体练得固若金汤,以免被群龙破坏。
这是求一个稳妥,以防万一。毕竟别人修行冲关失败,大不了掉阶重来,而他就是直接玩完,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千岁可万万没想到,真力小龙会在这个时候作祟。
“至少再过数月才对!”现在燕小三的身体可经不起小怪物们折腾!
少年连话都没机会多说:“就现在!”
千岁见他指尖都有些发抖,但依旧从颈上拽下木铃铛,紧声道:“解除……”
这次冲关来得意外,不似前一次由得他细心准备。但有一件事是必须做在前头的,那就是解除他和天衡的契约。
否则他一旦冲关失败身死,她又要被封印百年。
千岁一把捂住他的嘴,目光不善:“看看我们周围环境,你敢把木铃铛留给谁?”
上一次冲关,他们在春明城家中。燕三郎有闲暇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眼下呢?
眼下他们身在桃源,汪铭直对他们、尤其是对千岁始终都没好感,他若知道燕三郎直面生死,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至于得胜王,虽说自己心灰意冷,可这人是枭雄心性,如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