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去浣城的二十三分厂待两天,勿念!”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差点儿没让鞠师傅老两口子疯掉,浣城?二十三分厂?那是好人去的地方吗?
自己的傻儿子还不得被宁晓东那样的坏种给教坏喽。
“我去找宁志山!”
稳了稳心神,鞠师傅也顾不得吃饭,转身就朝着另一侧的家属区跑去,结果没过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老伴儿问怎么回事儿,鞠师傅一脚踢开脚下的小石头:“还怎么回事儿,人家是老干部,有疗养待遇,早就跟着团去庐州那边疗养去了。”
“那怎么办?我听说二十三分厂那边挺乱的,只要赚钱什么都敢干,不少分厂听说都被他们给坑了,厂里不少人都说二十三分厂是在胡搞,早晚得出事儿。”老伴儿很是担忧。
鞠师傅长叹一声:“是呀,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去二十三分厂了,一个月一千块,不用多,干一个月也值了,问题是这钱他敢给我也不敢拿,你估计还不知道,就在昨天厂里的党委会有好几个领导公开批评二十三分厂的做法,不过被何总工给压下去了。
如果放在以前何总工的权威没人敢说什么,问题是现在俞厂长把大权全都揽在手里,何总工的话已经不顶用了,你看着吧,厂里不会让二十三分厂好过的。”
鞠师傅这话不是他自我判断的,而是整个总厂的共识,二十三分厂从这个分厂挖两个老师傅,从哪个分厂弄一个高级技工,这也就罢了,待遇还是在原厂的好几倍。
这就让这些老师傅们干脆把原厂的事儿当副业,上班儿点个卯就跑去浣城给二十三分厂效犬马之劳。
这还算好的,有些胆大干脆把自己的徒子徒孙都拉去帮忙,六分厂的岑师傅就是这么干的,徒子徒孙全都得了甜头,结果这帮家伙干脆在自己分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听要去二十三分厂就乐得嗷嗷叫。
六分厂的厂长沈建伟气得快要发疯,找了两个跳的最欢的给了处分,结果直接捅了马蜂窝,六分厂差点没彻底停产,沈建伟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硬是不敢再拿这事儿说事儿,有事儿没有事儿还得跟岑师傅商量着来,已经成了永宏厂的一个大笑话。
当然在总厂叫着要处理二十三分厂最欢的也是沈建伟,车间一半儿的人都快被二十三分厂挖走,脾气再好的人也坐不住。
有一个出头的,随后三分厂、九分厂、七分厂、十二分厂迅速跟进,痛斥二十三分厂的挖墙脚行为,要求总厂严惩二十三分厂。
鞠师傅不去二十三分厂除了好面子,不想做风扇外,最主要的还是不看好二十三分厂的未来,一旦二十三分厂遭到总厂的处理,他这个拿一千块的高工绝没啥好果子吃,到时候一堆眼红的家伙就会扑上来,顷刻就能把他给撕碎。
特殊时期才过去没多久,鞠师傅这样的事儿早就见多了,不相信二十三分厂这次能挺过去。
鞠涛的妈在厂后勤处,平时几个大妈聚在一起八卦在门口破口大骂,本以为这样会引起厂里职工的围观,然后让庄建业等人难堪,哪成想自己嗓子都吼冒烟儿了,进出厂里的人就跟空气似的,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一眼。
偶尔有几个好奇的瞟来几眼,也是如同看傻子一般。
“行了,师傅,别骂了,没人会听的,厂里的规定可严着呢,如果他们敢来围观,少说要罚20块,来,喝点儿水润润嗓子,都喊哑了,顺带再看看这个,刚才那个胖小伙儿托人带过来了,让我交给你。”
鞠师傅真的是骂累了,见门卫递过来水,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舒服了些这才拿过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句话:“爸,你回去吧,我找到了我的真爱,顺便说一句,以后我不用你养了。”
鞠师傅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得是什么败家玩意才能说出这么混战的话,不对~~等等~~真爱?什么情况?难道庄建业用的是美人计?哎呀~~臭小子知道找对象了?这么大的事儿不亲眼瞅瞅怎么能行。
于是鞠师傅立马态度一变:“劳驾,帮我问问小庄,不,是庄厂长有没有空,我想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