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已启,日照春空,烟柳袅风……
太和宫厢房外院此时多出一位,丰神迥异、鹤发童颜的老道。此人正是刚闭关而出的武当掌教王思邈。
王思邈与伍老头在院中说着话,厢房门外陶弘景依然姿势未改闭眼而立。
说话的两人移步进入厢房,王思邈将进之时在陶弘景身前停留下来。左手元气流转推向陶弘景护住他此时蠢蠢欲动的百骸气息。
陶弘景缓缓睁眼,随即向他的师傅王思邈与伍老头恭敬施了一礼。
“弘景你这半步至虚将破未破如今已水到渠成,为师已护住你周身气息,去吧!不出意外应是这几日了……”王思邈温声道,言语透着喜爱。
“你这徒弟是个好苗子,剑心澄澈一点即透。”伍老头微笑说道。“那是自然你且看谁的徒弟。”王思邈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说道。
两人笑着进了房间。
看着昏迷中的云风躺在床上,双眸已恢复正常颜色,狂状已退,后颈处繁奥的咒印已经收拢。
王掌教单手竖指解开云风的五识八脉,因为此法虽能长久禁人五识封住八脉,但是时间太长容易筋脉受损内府滞瑟。
云风仍然昏睡着。王掌教轻轻地撩开云风的头发,看着那繁奥咒印露了出来。
“天下修符道者数不胜数,但这五方序咒中的嗔恚咒乃是世间最阴毒的。究竟是何人对此子用如此手段。”王掌教嗟叹道!
“此咒生时被种,那人修为通天不似人间当时我与其硬碰百余回合最后没曾想竟是具身外化身。这十几年老夫走遍九山八海寻访破咒之法亦是寸步不敢离,日日以大泽拳意温养其身才能勉强抑制咒势伸展。哎……但这几年似隐隐有些抑制不住。也是心急如焚……”伍老头黯然道。
不过转眼神色抖擞道,“我曾在神州有幸窥得一残碑,其上记录两句‘三天龙书修九重,万邪不侵自然身’遂才来到武当山。只是这三天龙书乃是你道门无上圣经,你我虽是旧友故交也知会让你为难。”
“但是牛鼻子我如今已别无他法,就是抢我也得抢。十五年前我救不了筠儿,现如今我无论如何就算是身死道消也得救下这孩子。”伍老头眼神坚毅决然道。
“你在说什么浑话……温筠那丫头的孩子吗?”王掌教怅然道,似在追忆什么。
“当年若不是温筠这孩子,一人独拦钉灵国十万铁骑,身负重伤仍全力报信武当,今日的武当山怕仍是根基受损元气未复。只是不知她竟已身怀六甲……”王思邈缅怀道。
王掌教望着昏睡中的云风又转眼看着伍老头。
“三天龙书的确乃我道门无上圣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武当只有七重修炼口诀与法门且此法非人人可习。”
“何意?”
“三天龙书本在武当逍遥谷绝壁之上,只是不知多少年前后两重法诀竟不翼而飞,毫无征兆。就连罗天剑阵的结界都未有异常,好似从未有过一样。”
伍老头若有所思,背手沉思。
“可是门内之人或其他觊觎之人盗取。”
“绝不可能莫说罗天剑阵非轻易可破,就是神道之境也不可能轻易瞒过承天峰七十二天罡。这事已成千年谜团。”
“再有就是三天龙书唯天选之人不可修,我武当每十年便会挑选数名天资卓绝的弟子入谷观习,可这几百年间无一人有成。弘景天生剑心通明,也曾入谷出谷后亦是一无所获。”
“一切都看他的造化吧!拜我为师入谷观经,若真乃天选之人于武当也是好事。”
“可这圣经缺失如何是好啊!……”伍老痛心道。
“这嗔恚咒虽世间无人可解,但是若能将三天龙书习成加之我大成的太玄经或可破咒。不过也只有三成把握,如果……”王掌教说道此处,顿了顿。
“如果什么?你说啊!吞吞吐吐个甚?”伍老追问道。
“如果能得龙珠相辅能有五成,只是且不说自古真龙难觅,此等瑞兽天生成圣屠龙之举难于登天。”王掌教聚精会神的说道。
“游历这些年我倒是的确有幸知道几处可能居有龙的洞窟,若是如此看来是要走一遭了……”
“你疯了吗?仅凭一人之力你想屠龙取珠?龙乃万物生灵之首,能幽能明,能升能隐,有登天潜渊之神通,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就算你侥幸诛杀,此等祥瑞通灵之物陨落你也必受其累遭受因果孽障。”
伍老头佝偻着身子往腰间掏了酒葫芦,喝了口云风备的猴儿酿。
“如今我糟老头子不贪久活,唯一的心愿便是风儿能安然长大。这些年……在他身边隐匿身份,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踏马追风,看着他幽泉嬉戏。足矣!……我早已身处炼狱,因果孽障还有何惧?”伍老头说道。随后温柔的看着云风干干净净的眸子岁月似在他额头又深深刻了道纹路。
…………
次日云风清醒,身体有些脱力勉强支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微整下床。推开门阳光明媚,春风拂面,清新怡人。
刚脚出门口便瞅见伍老头醉在门前石阶上。这老头一天天的也不知真醉假醉反正喝了就睡。云风倒也习惯了,取下自己身上的锦丝衣正欲为其披上时老头却睡眼惺忪的醒了来。半眯着皱纹痕深的眼笑倒:“公子醒啦!”
“不醒成天跟你一样,走路也能睡死过去不成。”云风白眼道。
“哟喂!我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