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叫诺雅,诺雅.萨拉,罗姆萨拉部的占卜师、奇术师、提琴乐师、舞师,同时也是一位女巫……
听着这份光辉灿烂的奇特履历,再看着这个怯生生泪汪汪的娇小姑娘,洛林觉得脑阔疼。
他们似乎摊上了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托多米尼加修道士克拉马与司布伦格两位先生的福,女巫一词在天主教世界里大名鼎鼎。
十五世纪中叶,黑死病的阴霾依旧弥散在欧洲大陆的角角落落,百年的休养生息不足以让这片受创的土地恢复生机,缺医少药的现实又一刻不停地提醒着人们,当下一次黑死病来临时,他们依旧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有一群女人假鬼神之名在大陆游走,因为略通医术,又愿意为穷苦人民治病,很快就得到了社会各界的爱戴和崇拜。
她们被尊称为。
这令当时的教会势力很恼火,因为女巫大多是异教徒,又或是为了生计和神秘感,故意隐瞒自己的信仰,伪装成异教徒。
为了维系自己在世俗世界的统治力,教会开始向她们发起抹黑式的宣传。
这种宣传在1484年达到高潮。
克拉马与司布伦格通过诬告、恐吓、造谣、刑讯等卑劣方式取得了大量“铁证”,经过整理和编辑,把对巫术的辨识、破解和审判形成系统,著成了名为女巫之锤的奇书。
这本书正式把独立出传统异教徒的范畴,使之成为了邪恶、恐怖、诅咒和瘟疫的代名词。
人们恐慌了,在教会的唆使下,整个天主教世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运动,整整持续了三个世纪。
据不完全估计,有至少十万无辜女性在这场疯狂的骗局当中惨死。
甚至直到今日,洛林还偶能从他人的谈资当中听到关于火刑的消息,只是区域大多已经局限到民智难开,消息闭塞的内陆村落。
可以这么说,上帝信徒们对女巫的迫害有多重,对她们的恐惧就有多深。
而眼前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巫……
就在刚刚,她才用口袋里的紫色水晶球把一个杀手魅惑成自己的保护人,直到海娜从天而降,一刀破解了神秘的巫术……
洛林对其中蕴含的科学原理很是好奇,只是夜幕将至,眼下这条躺满了罗姆人的背巷,怎么看也不像是走进科学的合适场所。
他沉吟了片刻。
“诺雅.萨拉小姐……”
“是……”诺雅的声音细细的。
她站在洛林对面,绞着袖子,手足无措,就像一个怕生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能骑着扫帚,追逐魁地奇的天空骑士。
洛林眯起眼睛,郑重其事:“萨拉小姐,请问您会骑扫帚么?”
“诶?”
……
很遗憾,诺雅不会骑扫帚。
甚至别说是扫帚,她这辈子连马都没骑过一匹,只坐过大篷车。
洛林对她的兴趣一下子消减了大半。
因为连送快递的琪琪都会骑扫帚,那么,不会骑扫帚的女巫肯定是个假女巫。
至于她为什么能凭借一只水晶球就让对手为她肝脑涂地,死不旋踵……
洛林猜测,很可能与某种深层心理暗示的技巧型变种有关,虽然看起来神秘,却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会骑扫帚的女巫小姐对洛林而言只能算个路人,既然海娜的正义感已经得到了满足,双方自然也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走出背巷,洛林抚胸向诺雅告别,挽着海娜继续行程,准备回船计划明天的绑架事宜。
可是……
走着走着,洛林停下步子。
“喵呜……”
走着走着,洛林又回过头。
“先生……”
诺雅和白耳朵垂着脑袋,攥着袖子跟在洛林五米开外,既不追赶,也不远离。
洛林走快些,她就走快些。
洛林走慢些,她就走慢些。
洛林停下脚,白耳朵就叫。
洛林回过头,诺雅就开始哭……
女巫小姐哭得极富技巧,不是撒泼打滚,而是无声啜泣。
大大的泪珠在又长又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滚啊滚啊,绝对不会落下来,让她的眼神片刻失去惨兮兮、泪汪汪的可怜状态。
海娜歪着脑袋皱住眉:“洛林,是不是……”
“她是个女巫,而我们船上还有皮尔斯和克伦。”
“可是船上缺人……”
“她是个女巫,而且从来没有出过海,也不会开船。”
“船上有老鼠……”
“她是个女巫,而白耳朵就是只混吃等死,只会卖萌的懒猫,我不觉得它能够承担起捉老鼠的重任。”
“我可以教它……”
洛林挂了一脑门子黑线。
他突然记起来,海娜真的可以像只真正的猫一样捉老鼠,因为这本来就是猫斗术的日常训练之一。
洛林不由陷入两难:“海娜,实话告诉我,你这么坚持,究竟是因为人,还是因为猫?”
海娜翠绿的眸子闪了闪:“弟弟的身边有只黑猫,你也该有一只。”
“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
“我知道,所以你也该有一只。”
疯了!
洛林烦躁地顿了顿伞柄,深吸一口气:“海娜,你如果想要黑猫,等我们打通了阿方索子爵之后,我可以陪你去市场上找一只。我们眼下还是以子爵为重,可以么?”
“那个……”半藏在阴影里的诺雅怯生生举起手,“先生,你们谈论的是贝尔梅奥的阿方索子爵么?撒赛利卡.阿方索子爵?”
黑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