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和尚总说回头是岸,可咱们也没办法按着别人回头,这种事只能自己看开,”黄石叹息一声,“若是真过不下去,那就别过。”
他想到了自己儿媳,那也是个脑袋拎不清的。
现在有长辈压着,只敢偷偷摸摸做点小动作,等他们归天,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
黄石觉得,黄来生的现在,就是儿子的未来。
劝黄来生的同时,也是在劝自己。
“是这个道理,”黄来生咬着牙开口,“我确实,早该回头是岸。”
若是他早点回头,家里孩子过得肯定比如今好,他家更不会让出去那么多好处。
两人的对话,吓的铁氏脸色煞白,她拉着黄来生的袖子,软软地说,“相公,你不能这样。”
“妹夫,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和,”见情况不妙,铁老二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我先走了,不用送,留步留步。”
忙不迭的说完,拔腿就跑,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见状,铁氏微微松气。
二哥走了,这事,应该揭过去了吧。
铁氏心里好苦,熬死公婆后,她以为自己日子会越来越好,那里知道恰恰相反。
松快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就遇到这种事,越想越觉得委屈。
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浸满泪花。
见状,黄石感觉自己不方便再待下去,“你们两口子慢慢说,我去把事情安排一下。”
“成,”黄来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都不是外人,别整这些客套。”
说完,黄石快步离开。
他有预感,这两口子今天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他虽然对此乐见其成,却也不能像妇人那般看热闹,况且,现在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黄石走不久,黄来生家果然闹了起来,只是这些,已经在黄家的他并不知道。
“已经安排好了,花十四两银子收买铁家老二为咱们通风报信,已经给了四两。”
“辛苦大哥了,”姜暖推过去一杯茶,“喝口水休息一下。”
“大伯,娘,这能成?”黄小三犹疑地开口,“上次咱们只抓住三个,但其实有四个人来,我去看过,墙角四种鞋印,另外一个,不用想也知道是铁家的老二。”
铁家老二跟着偷东西,自家虽然没把他怎么样,却把他三个兄弟的手给打断了,这人怎么可能不记恨?
还会这么好心通风报信?
如此吃里扒外,图什么?
“肯定不能指望他一个,”黄石摇头,“这人上次能抛弃亲兄弟逃跑,救命都没帮忙喊一声,能成什么事?关键还是要看咱们自己。”
黄石看的很清楚,铁老二这种人天生墙头草,今天能因为十两银子答应自己,明天就能因为二十两出卖黄家。
真要靠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只是,多撒点网总能捉住漏网的鱼,下个套总比啥都不做好。
“你大伯说的很对,铁家老二,确实靠不住。”
“娘,知道他靠不住,为什么还浪费银子?”黄老二非常不高兴,“这不是肉包子打狗?”
他倒不是心疼十两银子,而是觉得给这种人不值的。
银子给偷东西的贼,还不如买馒头给讨饭的人送过去,至少,自个乐呵。
“多少有点用吧,”黄小三犹疑地开口,“没用大伯怎么会给银子。”
平常花一文钱都扣扣索索,一下砸出去四两,黄小三猜测,自家大伯已经肉痛的不行。
“有没有用暂时不知道,”姜暖开口解释,“但是这银子必须给出去,收买这个人只是费些银子,埋下一个棋子,没有用只是浪费银子,万一有用,则是数百倍的回报。”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不管有没有用,咱们都要做两手准备,”黄石一脸唏嘘,“不过,最终,还是要看我们自己才行,过会儿我就组织村里小伙过来,这几天,咱们黄家口守夜。”
“不妥,”姜暖摇摇头,“现在还在春耕,大家白天忙农活,哪有精力守夜。”
“那怎么办?”黄老二小声开口,“不然我们弟兄守?”
“花钱雇吧,”姜暖思考过后开口,“现在农忙,愿意守夜的,一天三十文,村里人若是没人愿意,再找外村的。”
“三十文高了,”黄石摇摇头,“守个夜就三十文,出事要乡亲们帮忙,没半两银子不成,划不来。”
一个壮劳力做工,工钱高点也就十二文。
“暂且这样,”姜暖轻声解释,“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寻常时候,家里有银子也不能随便给,怕把人心喂大了,现在有了由头就不用担心这个。”
事实上,姜暖真的没指望这些人真的做什么。
小六和狗子们,比村里人还靠谱,上次就是例子。
“那成吧,”为村里好的事,身为族长的黄石根本没理由拒绝,“你们在家等消息,我去问一下。”
黄石把事情说过后,村里所有人都蠢蠢欲动。
“三哥,”黄四哥高举胳膊开口,“你看我成不?我家四个小子跟我一起。”
“不成,”黄有权没好气的骂道,“想的真美,总共要十个人,你们家占一半,咱们怎么办?一点不厚道。”
“就是,”黄生跟着说,“要去也是我家爷仨去,你家那几个小子瘦的跟麻杆似的,可没有我家的壮实。”
“放你娘的屁,”这话把黄四哥惹毛了,“你家小子是壮实,个子却矮的跟个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