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山匆匆扒拉了两口碗里的胡辣汤,就一把抓起刚刚烤好的小羊蹄子,走出大排档,一边吃,一边假装四处寻找新的美食,在定鼎门美食一条街上慢慢地晃悠着。
可是他眼睛的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前面的赵夕阳。
赵夕阳背着相机,时不时用手对着景物比划个方框,像任何一个摄影师那样随时考虑完美的构图。
有时候,他会停下来,拿起相机,咔嚓来一下。
在他的镜头里,可能是楼檐下的一盏灯笼,可能是街边大排档刚上来的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可能是雀跃着跑过的一个孩子,也可能是一个标志的女人。
每当他拍女人的时候,林林山就要朝他拍照的对象多看两眼。
除了林林山,还有几个人远远地跟着赵夕阳。
林林山知道,他们是纳兰城城隍司和仙盾局的人。
他并不避着他们,大家都是办差的,谁也不怕谁。
赵夕阳似乎毫无所觉,眼里关注的只有他觉得值得拍的东西。
不过赵夕阳也不仅仅对女人感兴趣,有时候他也拍男人。
比如现在,他就举着相机在拍一个男人。
这男人十分英俊帅气,举止温文尔雅,颇有几分贵族气。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白条纹衫,这对比鲜明的颜色,在这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的美食街上,反倒有几分显眼。
男人看见赵夕阳在拍照,也不避开,反朝他笑笑,大大方方地让他拍了。
赵夕阳拍完后,还特意走过去,把相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了看。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二人便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擦肩而过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林林山并没有太在意。
齐鹜飞交待他重点盯住找赵夕阳拍照的女人,至于这个在大街上偶遇的男人,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夕阳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就进了春月楼。
林林山没有跟进去,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羊蹄子,这样紧跟着进去,这跟踪就跟得太明显了。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消息:
西郊城外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了魔孚的踪迹。
这消息不是纳兰城城隍司的人发给他的。
林林山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在这方面,他比齐鹜飞舍得花钱。
他马上给梁明打了个电话,以核实情况。
梁明是纳兰城城隍司指定的和他对接工作的人员。
在他之前,梁明也和他现在的上司齐鹜飞对接过工作。齐鹜飞曾经告诉他,梁明这个人除了小气,还很狡猾,和他打交道,要多几分小心。
林林山问梁明:“听说西郊发生了个案子?”
梁明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嘛!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这边的确发生了一个很蹊跷的案子,和你们发现魔孚胎母的现场有点像,你过来看一下吧。”
林林山挂完电话,嘴里骂了一句“老狐狸”,便匆匆离开了美食街。
临走前,他朝春月楼的二楼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倚在窗前,手里摇着折扇。
西郊那幢位于路旁的农房已经被封锁了。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但他们之在外围,里面除了虹谷县城隍司的,就只有仙盾局的人。
林林山被拦住了,不让进,即便他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直到他打电话给梁明,梁明才慢吞吞地出来接他。
林林山并不生气。
跨地域协同工作本来就很难,更何况两个单位还是竞争关系。
这一点齐队长早就提醒过他。
林林山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很新的车。后视镜和后保险杠上还扎着红色的绸子,显得很喜庆。
他跟着梁明进了屋。
屋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看上去是死不瞑目。
男人的脖子上有5个血窟窿,但地上却没有血迹。
客厅里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小腹上有一道缝合过的伤口,下身以及身下的沙发和地上都是湿的,好像被人用水清洗过,洗掉了血迹。
这景象,和虹谷县城隍司卷宗中记载的魔孚一案中胎母的死法一模一样。
林林山把目光上移,看到女人的脸。女人脸上很安详,看不出被魔孚破腹而出的痛苦。
林林山很快就认出来,这正是齐鹜飞要他重点关注的许多张照片中的人之一。
这些照片都是赵夕阳拍的。
终究还是出事了!
林林山内心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重点盯住这个女人了。
他刚来纳兰城两天,又要和这边城隍司交接工作,又要联络打典自己的人脉关系,又要盯住赵夕阳,还要盯住文小曼。
剩下的人,只能粗粗的筛选一遍。
这个女人他曾经关注过的,因为是个孕妇。
但也恰恰因为是个孕妇,他并没有太重视。
城隍司和仙盾局已经对全城怀孕的女人都做过排查了,不过怎么会忽视了这个女人呢?
林林山并没有去问梁明,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这里面不管是纯粹的工作疏忽,还是渎职,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们都不会告诉他的。
现场办案并不是林林山的强项,但他的直觉很敏锐。
跟虹谷县发生的那两起案件相比,这个现场,最大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具男尸。
他觉得这很重要。
梁明告诉他,男人是失血过多而死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