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就摆放在桌子上,没有面目,但栩栩如生。
齐鹜飞很清楚,这木头雕像本身是不具有攻击力的。
它所代表的邪神真身还在那条神秘的河流底下躺着。
或许那也不是他的真身。
如果真是死神,他应该在冥河之下的幽底。
冥河通死,黄泉往生。
没人去过幽底,没人知道那里有什么。
那是开天之前就存在的地方。
按齐鹜飞的理解,那可能是一个负向的宇宙,或者是宇宙奇点的残留。
这木雕神像只是借助人的信仰和邪神之间建立了临时沟通的灵感通道。
魔道唯心,他所能影响的只是我的心。
镜子的预警,神识中感应到的危险,其实都是指向我心入魔的危险。
齐鹜飞又看见了那张象征死亡的脸。
在神像没有五官的面上,在遥远的虚空中。
他仿佛听见一个声音说:来吧,拿起我,走出门去,拯救他们,拯救你自己!
齐鹜飞伸出手。
他知道,只要拿起桌上的神像,下一刻,他就很可能入魔。
……
魔孚还在一针一线,认真的缝合着“母亲”的伤口。
……
那魔雾似乎察觉到了齐鹜飞想做什么,朝着他的方向翻卷过来。
谢必安大叫:“拦住它!”
他催动魂罗帕,挡在魔雾前。
但那雾影似乎发了疯一般,魔力大增,雾气翻涌,层层叠叠,如涨潮之浪,不停地撞向魂罗帕。
而周围那些原本围在魂罗阵外,伺机进攻的雾蛇也全都朝齐鹜飞游去。
五行阵已经不全,力量减了不少,破绽也露出在窗口,月光照在他身上
他张开双臂念诵了一句什么。
窗外的月光便忽然如流水般涌了进来,流过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仿佛融化了一般,融进了这如水的月光里。
月华渐浓,在地板上缓缓流淌,像流动的水银。
扭动的黑雾蛇群便被月光吞没。
一直在攻击魂罗帕的雾影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雾气猛烈地翻涌,如黑云似的涌开去,撞上流淌而来的月华,激荡起层层月波雾浪。
窗外的月光源源不断的流进来,张启月整个人都已经消失在月光里,唯有一把弯刀从光影中掉落在地板上,发出铛地一声响。
无影人身上的黑雾不停的往脚下涌去,对抗流动的月华。它本体的能量大减,已经无法突破魂罗帕的封锁。
谢必安感觉到压力顿减,又腾出手来服用了两粒丹药。
场面陷入了僵持状态。
但齐鹜飞知道,危机在下一刻马上就要爆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齐鹜飞一把抓起桌上的木雕神像,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后门。
就在他抓住神像的那一刻,魔孚猛地抬起头。
但它没有马上追击,而是继续操作手里的针线活,仔细地把伤口最后一点缝好。
齐鹜飞一直用神识观察魔孚的动静。
他看到魔孚突然身体下沉,就知道不好,急忙加速,用身体撞向厚厚的防盗门。
就在他撞到门上的一刹那,魔孚跳了起来,身体像发射的炮弹,嗖一下直奔齐鹜飞而来。
谢必安也注意到了魔孚的动向,双手结印,大喝一声:
“天地无极,阴阳伞罗,收!”
那把立在屋顶的阴阳伞忽然穿透三层房顶,鬼魅般出现在客厅里。
白色的伞内面罩住了除齐鹜飞以外的所有人。
砰!
砰!
第一声是魔孚撞在伞内面上,被弹了回去。
第二声是齐鹜飞撞破了门板,破门而出。
齐鹜飞一到门外,刚想发射手里的令箭,却见后门外草地上忽然生出许多尖刺,状如荆棘,层层丛丛。
草,居然还有埋伏!
早知道还是往楼上跑了。
抱怨归抱怨,齐鹜飞也清楚,自己撞后门是最佳选择。如果上楼,一是时间长,容易被魔孚追上,二来也可能会被谢必安布置的阴阳伞给盖回来。
棘刺深深,形成了一个牢笼,把齐鹜飞困在了中间,每一根刺上都有丝丝黑气缠绕。
齐鹜飞叫声:“破!”
剑指朝前,法力激射而出,一根棘刺断裂落地,但新的棘刺又马上生出来,而刚刚落到地上的断刺居然又生了根,长成了新刺。
齐鹜飞展开身法前冲,立掌如刀,左右开斩,连断数根棘刺,想趁新刺未生的瞬间,从缝隙中穿过。
一些黑气沾染到手掌上,立刻渗入皮肤,消失了。
体内经络中传来隐隐的刺痛。
他身形往前之时,发现整个刺笼也在移动,而断刺又生新刺,荆棘变得更加密集。
卧擦,这是什么阵?
饶是他对各种阵法研究颇深,也无法看透其中的奥秘。
“潜龙勿用!”
齐鹜飞念动隐身咒,隐去身形。
隐身之后再动,那些棘刺倒是不动了,但棘刺上缠绕的黑气却活了一般在棘笼间活动,这些黑气移动,棘刺便也跟着摇摆。
齐鹜飞走到哪里,棘笼便跟到哪里。
果然隐身无效。
渗入体内的黑气越来越多,感觉体内原来的伤势加重了。
他想起了坎卦六爻的爻辞:系用徽纆,置于丛棘,三岁不得,凶!
擦,难道要困在这里三年?
但不可能啊,如果谢必安败了,魔孚出来,肯定会马上杀了我。
如果谢必安他们抗得住,等到援兵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