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白茵苒,沈澜熙倒是看得开:“宫里不就是这样?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
“可她这墙头草做得太...”白茵苒抿抿唇,一张漂亮的脸都因心中的难受劲儿皱成了包子状。
她明白宫里就是这么个环境,但郑佳莹给她的感觉...实在一言难尽。
沈澜熙看她一会儿,笑道:“你是不喜她那股委屈劲儿?”
“对!”白茵苒拍桌。
经沈澜熙一提,她终于找到要点:“别人做墙头草,都是明明白白把‘势力’二字写在脸上的。你明白他们讨厌,但也不会觉得多不舒服。可郑佳莹这人不一样!”
她是又要做那势力事儿,还要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的人!
颜料送了三回了,就没一次是进到院子里来的。
每回,她都在门口站着。
等人来问,她便把颜料塞过去,说是自己的一点心意,然后让人帮忙带进去。
今日也是。
她来清芷阁时,便瞧见郑佳莹抱盒子在门口守着。
对方一见到她,就把盒子推到她怀里,让她帮忙带,还顺带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大意就是知道自己以前不好,所以不敢过多打搅。
想到方才那场景,白茵苒便差点儿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
“大抵她性格就是如此吧。”沈澜熙净了手,笑着捏捏白茵苒的包子脸。
这姑娘,总是这么直率可爱。
也正因如此,她才要提醒她:“你不喜欢她就不跟她玩,但是别把嫌弃全写脸上。”
白茵苒蹭蹭自己面上留下的水珠,皱皱鼻子:“知道知道,君子易处,小人难防,我会尽量少与小人结仇的。”
说着,她又冲盒子扬扬下巴:“赶紧处理了吧。”
沈澜熙打开木盒看了看。
一眼掠过,瞧清楚里边儿都有什么颜色,她便把木盒收好,仔细放进柜子。
白茵苒不解:“你收拾得这般仔细做什么?”
“当然是之后画画用啊。”沈澜熙笑着答道。
“什么?!你...”
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她又赶忙压下声调,憋着气道:“你要用她给你送的颜料?!”
“她给的比我从御用监领来的更好,当然用她给的。”
白茵苒傻眼儿。
这是什么理由?!
怔愣半晌,她方才干巴巴道:“你不怕她给你在这些颜料里下毒?”
“不怕,我都请孟太医检查过了。”沈澜熙一脸正经。
白茵苒忽然没了话说。
有个做御医的表兄,确实可以这么硬气。
瞧她许久不说话,沈澜熙又笑道:“别这表情,用她给的,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怎么说?”白茵苒不解。
用郑佳莹委委屈屈送来的,除了膈应能有什么好处?
沈澜熙想了想:“现在也说不上来,大抵是董才人最近太安静了吧。”
上回闹出那么一件大事,她亲舅舅还被定了死罪,她怎么可能安然接受?
可偏偏,在那件事后,董才人什么都没做,连找茬儿都没有。
反倒是董淑妃,在某回偶然遇见时,还对她放了几句狠话。
白茵苒心中一凛,紧张道:“所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