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河,古称颍水,相传因纪念春秋郑人颍考叔而得名。
它在寿县正阳关(颍上县沫河口)注入淮河,是淮河最大的一条支流。
此时的颖河上,正有一只三条货船组成的船队逆流而上,向金国腹地进发。
时值冬日,寿阳一带两岸草木稀疏,已经有了凋敝的迹象,这三条船一路行进,如入无人之地。
山色寂寥,草色空矇,空气中带着清冷的寒意,河水就像流动的冰凌。
四野寂静无人、鸦雀无声,这支船队就像是在图画中的寒山冷河中穿行。
船头一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一名十二三岁、粉妆玉琢般的小丫鬟正迎着火炉,把一张貂皮烤得暖暖的,将它围在了一位年轻书生的双腿上。
这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生得面目俊秀,双梅斜飞入鬓。
原本是个极帅的小伙子,可是他的气色却差得离奇。
他脸庞消瘦脸色苍白,就连双眼也是似睁非睁、似闭非闭,也不知困倦还是失神。
此时他正坐在船头上的躺椅里,一边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暖手,一边神游物外一般,看着颖水两岸的金国山水。
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极不寻常,就像和这初冬的景致融为了一体。
他的周身既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浮躁,又不像因为患病而衰败,而是完全游离在这寂寥的天地之外。
……这个人就是这次进入金国的小分队,也就是赵金锭和伍朝阳谁都摸不着头脑的那位顾队长。
自从下达了转向颖水的命令,让大家大出所料之外,这位姓顾的年轻人还没有说出过一句解释和说明。
但是他毋庸置疑的领导权,却使得整个小分队即便是莫名其妙,也要按照他一个人的意志前进。
等船队深入了金国内陆之后,赵金锭和伍朝阳的心里越发狐疑。
此刻看着那位顾队长在船头上似乎在发愣,又像在想着心事。
赵金锭也趁机把伍朝阳拉到了一边,两个人小声的谈了几句。
“咱们通州的部队里,能指挥作战的不少。”
这时的赵金锭在唇齿之间小声地说着话,语气却是平淡缓和:“可是能让咱们俩给他做副手的,可真是不多!”
“要是真细数起来,就是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时的伍朝阳听见赵金锭的话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可是在这之前谁听说过,咱们的指挥系统里还有这个姓顾的,地位如此重要?”
“说的就是呢?”
赵金锭嘬着牙花子,费解地晃着他那颗亮晃晃的大光头,指着前舱说道:“既然这个任务是统帅亲自下令,出发前还是锦云局长给咱布置的任务。
那这个姓顾的,即便是让咱们现在整队人投河自尽咱也得去啊……那是军令!”
“不过这么迷迷糊糊的往敌军境内走,我这心里咋这么没有底呢?”
此时他们两个人在后舱密谈,说实话即便是统帅的保镖李凌杰和李凌豪兄弟在此,这二位都有把握,这样轻声细语的谈话不会被船头那边听见。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看着颖水两岸的顾先生忽然回过头来,向着船舱后边笑了笑道:“他们估计正编排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呢,让他们都过来吧!”
这位顾先生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就是一阵咳嗽。
听他咳嗽的声音,可远远不是感染风寒那么简单,这个年轻人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这时专门负责照料他的那个小丫鬟,立刻到后舱把所有人全都叫了过来。
除了普通战士以外,这次的一行人全都集合在这位顾先生的周围。
年轻的顾先生比划了一下手势,让人拿过了几把椅子。
于是赵金锭、伍朝阳、军医华朝宗这三位重要人物全都围拢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来。
等他们一手上捧了一盏茶之后,这时的顾先生咳嗽也终于平缓下来,他喘了几口气,轻声向大家说道:“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这是孙子兵法?军争篇里说的。”
“我相信大家也猜到了,这次任务是绝密,所以我作为指挥官,完全没有必要把任务的内容提前告诉你们。”
“唉!但是现在看来,咱这支小分队从指挥官一直到普通士兵,全都心存疑惑。
这样对军心士气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所以我也不打算这样闷葫芦般的一直走下去,好歹也跟大家交代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他说话的声音,显然这位顾先生的身体并不怎么样。
不过他似乎要揭示出这次任务中的一些隐情,这让赵金锭他们的心里顿时振奋了起来!“先说说我,顾某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之人。”
当顾先生说到这里时,华朝宗坐在那里抿着嘴直乐,而赵金锭和伍朝阳两个人则是尴尬地挑了挑眉。
显然“来历不明”这四个字,存在他们仨人心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现在却被这位顾先生一口说了出来。
“我等不敢妄自猜测,先生若是方便的话,跟我们说说也行!”
这时的赵金锭连忙笑着向那位顾先生点了点头。
只见顾先生把茶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双手拢进了貂裘袖子里。
这时他整个人都缩进了纯黑色的貂裘之中。
他瘦弱的身体裹在里面,简直就像是一件皮大衣上长了个脑袋!只见他叹了口气道:“我是咱们通州情报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