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临安以西的运河上,正有一艘船在连夜航行。
这个地方在临安西城墙外面,天宋水门的附近。
这里当初就是通州军内河炮舰一通火炮,将完颜守绪十余万大军打得慌忙后退的地方。
也是在这里,统帅沈墨和单启东赵若愚三个人,进行了那场谈话。
就是那次谈话中,沈墨收服了赵若愚,同时也确定了让单启东在临安炒卖房产的事。
这两个当时看似并不重要的事件,却在今天奇异地汇聚在了一起。
就像是一场巨大的浪潮,往往是由无数细碎水花组成的。
即便是事件中的当事人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竟然会形成如此深远的影响。
有的人说:所谓人生,就是取决你遇到了谁,这话果然不假。
……在古代的黑夜中,是很少有人行船的,因为那实在太过危险。
在这个时代没有可靠的光源,能在黑暗中让船夫看得更远,所以夜间行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眼下是在运河里,水流平稳、河道平缓、也没有暗礁。
再加上从北向南开来的这条船上安装了以蓄电池为能源的航行灯,这就使得夜间行船完全没有难度。
更何况在这个时间段,运河上所有的船都已经靠岸停泊,在河心航道上没有任何阻碍,就是想找一条别的船来撞一撞都找不到。
所以这条木制客船航行在运河上时,可谓是如鱼得水。
在这艘船的前舱甲板上,有两个人摆上了棋桌,在那里借着灯光聚精会神的对弈。
这两个人中间持黑子先行的,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这个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身上的气势却是惊人的稳健。
第一眼看去,他给人的感官似乎是十分平常。
可是你越仔细打量就会越发现,他身上的气度如山般沉稳,带有一种不滞于物的厚重感。
通常来说这种感觉只有在学术精深的大儒,或是手握权柄的高官身上才能见到。
可如今这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却不知为何有了这样的气度。
而坐在对面与他对弈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
这女子正是二十三四岁的花信年华,不过看她头上的发型,却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打扮。
要说这个女子身材相貌倒也并不是十分抢眼,不过在她身上却有一种难言的韵味。
这味道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从容自信,在举手投足中不断散发出来。
使得这个女子身上平添了一层动人心魄的魅力。
一艘不同寻常的夜航船,两个绝世之姿的对弈者。
在这暗夜中的运河上似乎和这清辉冷月、粼粼波光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副静谧悠远的画图。
可是这只是远看而已,若是近看,这场面却有些惊心动魄!……那年轻男子双眼紧紧盯着棋盘,似乎是对下一步棋有些举棋不定。
而在他对面,那个女子却在用指甲“叨叨”的敲着棋盘,很没风度的催促道:“快点儿行不?
下棋又不是让你下海,用得着考虑这么久吗?”
听到了女子的话,这个年轻男人无言的苦笑了一声,接着把心思放到了棋盘上。
刚才这个女子这句下海,说得可不是跳到海中那么简单。
在宋朝下海这个词,指的是良家女子到青楼去讨生活……正好是从良的反义词。
实际上古代有很多青楼的专用语,都逐渐被应用到了后世,而且还改变了它们原本的意思。
跟下海差不多的,还有个词叫“跳槽”,实际上这个词也是青楼的专门用语,指的是从一家青楼转到另一家工作的意思。
这年轻男子虽然被人催促,但他却气定神闲,并没有匆忙落子,反而深思熟虑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的那个女子终于忍不住了。
她越等越是心烦,索性一伸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这把手枪是仿制m1911紧凑型手枪,看起来虽然小巧,却能装填七发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是火力迅猛又便于隐藏的一款武器。
女子拔出枪来,用枪管敲着棋盘咄咄逼人地说道:“再这么下天都要亮了!想赢你一盘棋怎么这么难呢?
挺大个老爷们就不能痛快点儿?”
“我告诉你成无恨,你想把这盘棋拖黄了可没门儿!”
“哎呀!”
这时正赶上对面的成无恨拿起一枚黑子,似乎要往棋盘上放。
可是他一抬头看见那把枪,手立刻就一哆嗦……啪嗒一声这枚棋子失手掉在了棋盘上,把好几颗棋子都打乱了。
“你看看!下个棋着什么急?
我说穆大姐这又不是找婆家,是着急的事儿吗?”
成无恨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把打乱的棋子重新摆放好。
等女子向着棋盘上一看,顿时就抓狂了!“刚才不是这么摆的!你这小子掉棋子儿分明就是故意的!你还能不能行了?”
这时的穆天璇就像是一位黑人兄弟一般,手里横握着那把手枪愤怒地说道:“你给我摆回去!”
“哎呀摆什么摆!算你赢了!”
成无恨发觉自己没能耍赖成功,只好笑嘻嘻的拂乱了棋盘。
之后他惊喜地向着穆天璇说道:“我那把枪你给我改好了?”
穆天璇看着成无恨向她伸出了双手,气呼呼的把手枪往他手中一塞道:“什么叫算我赢了?
根本就是我赢了!你这小子从小到大,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