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正确的做法,是将这些贪欲导向正确的方向,让每个人都按照规则做事,让他们的yù_wàng成为推动国家进步、增强国力的动力。”
听到沈墨这么说,赵与芮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等着沈墨向他进一步解释。
就见沈墨坐在台阶上说道:“一个政权不管实行什么样的政策,当官的总会在自己的任期把权力变成钱……关于这种行为,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权力寻租,这个你能明白吧?”
赵与芮立刻点了点头。
沈墨接着说道:“而这个权力寻租就是腐败的关键,所以官员的监察和考核制度,就是遏制住权力寻租的重要手段。”
“咱们大宋朝从选拔官员的时候开始,一篇诗文,几篇策论,考官觉得这个人不错,拿起来就放在官员的位置上……这不是从根上就错了吗?”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一任拉走几十船金银财宝,弄得本地民不聊生,这样的事还少吗?”
“这样的事,最终还是会导致当地百姓揭竿而起,反抗官府。
然后朝廷再派兵过去绞杀……总而言之,都是百姓倒霉。”
“可是那些朝廷又何尝有人能想到,弄出这些事儿来的原因,其实是他们当初在选拔官员的时候。
还有后来的监察、考核官员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这种朝廷犯病,百姓吃药的事儿,还不能说明制度上有问题吗?”
“所以皇权不能世袭罔替,官员的yù_wàng也必须像猛兽一样关在笼子里。
设定的这个制度的时候,也不能打算定下来以后,就能管上千秋万代。”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向着赵与芮笑了笑道:“现在是所有人都认为,天下最赚钱的买卖就是做官。
这些人头脑灵活着呢……你要是想让他们当上了官不捞钱,就不能用死板的制度来束缚他们。”
“这制度和政策得是不断更新,不停进步,始终都能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才能日久弥新,汰弱留强,始终保持住一个清廉高效的政府。”
“不然的话,你看那些曾经强盛一时的皇朝,哪个不是英睿之主打下了江山,后边儿一波儿一波儿的败家子拆得稀里哗啦?”
“一个王朝强盛不上五六十年,接下来就开始出现党争、冒出权臣、然后是外戚乱政,宦官夺权,天灾导致民乱,然后就……崩!”
说着,就见沈墨用手做出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听到这里,赵与芮也点了点头。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沈墨对他的新政肯定有了全盘的考虑。
不过说实话,这位天子现在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沈墨要是把这件事做好了,他赵与芮在千秋之下的青史上,也算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可要是倒过来,那他也就成了个千古罪人!只见赵与芮摇了摇头,向着沈墨说道:“刚才你说的这些言简意赅,太过笼统。
我也只能听懂几成……那还得说,我是个当过皇帝的人!”
“云从我现在只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一定能成?
这可不是笨蛋买棺材,可以试着来的。
朝堂上任何一点小小的变动,付出的都是下边儿几万、几十万的人命代价!”
“你说的没错!”
沈墨闻言,也立刻点了点头。
……随后,沈墨向着赵与芮长笑一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派凌霄子到美洲去了一次,他带回来十万里的国土和一大堆当地物产的事吧?”
“当然知道,那个凌霄子还教过我什么导引之术,说是可以强身健体。”
提起这事,赵与芮也向着沈墨笑了笑。
沈墨接着说道:“你知道探险美洲的时候,真正的困难是什么吗?”
见到赵与芮摇头,就见沈墨接着说道:“整整一年之间,要不断的向着大海另一端航行,这时候最为困难的一点,就是没人知道那里究竟有没有一片大陆!”
“所以当这艘船一直向东航行的时候,船上的水手有人会犹豫,有人会恐惧。
这些得不到宣泄的情绪甚至会使全船发生暴乱。”
“可是经过了一次美洲探险之后,我再派其他的船队到美洲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因为那些船上的水手清清楚楚的知道,只要他们走在正确的航线上,就一定可以看到美洲!”
“前后的两支船队,所遭遇的风浪和里程其实都是一样的。
可是只要一条船做到了,后边所有人都会说,这其实没啥难的……”“但是实际上,最初那个开拓者需要的勇气和信心,远远胜过那些后来者一百倍!”
当赵与芮听到沈墨说到这里,就见这位天子的眼中,陡然间爆发出了一团耀眼的光芒!……这一刻赵与芮惊奇的向着沈墨问:“你是说,有关你新政改革的这些事,有人认为不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成功的例子。
而你……却是看到过的?”
“好家伙,你这皇帝真没白当!”
这时的沈墨听见赵与芮的话,就见他笑了笑说道:“那当然了!”
“在我的通州,从七年之前开始就在执行这套政策。”
“后来随着我势力增长,地盘越来越大,逐渐的这些东西也开始在更大的范围内执行。”
“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一拍脑袋,想出来个主意就敢放之四海?
这里边一个错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