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这恐怕是墨子柒最不期望听到的词汇。
因为当初凉王府为了这个词已经付出了非常多的代价,这个词既背叛了寒家遵从了数十年的家训,让寒家最终沦入火海,也葬送了自己拥有家庭的梦想。
如今尽管景王说的振振有词,并且还扯上了罗筱雪与白玉笙,显然就是期望借着凉王府郡主的名望召集西州之地的残余势力,帮助他完成大业。
可墨子柒却并不想再参与这种事情。
不是说她对圣皇毫无恨意,只是她单纯觉得累了。
她的愿望只是当个普通人,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而不是参与到国家乃至于天下的战争中,成为某位可能主宰天下的人物。
可如今,她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催促着她向那样远大的目标迈进,这让她的心里莫名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排斥。
“我必须要加入吗?”
“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左右战局,我只想做个悠闲的梅城知县......”
墨子柒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使得白玉笙与金甲战将愣在屋内,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着景王望了过去,似是在等着他做决断。
景王对于墨子柒选择并没有感觉惊讶,因为在最初见到墨子柒的时候,他便清楚这样性格的小丫头很难担当起战争的重担。
在无人的街道上,仰头望向西方的残阳,略有些迟疑的问道。
“知道...但我觉得你这里在墨子柒的背后,莫名觉得她在说出那些话时,背影有些孤寂,似乎她的言语与内心相驳,此时的她其实很孤单。
“能告诉我,等护送任务结束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不是说了,回到梅城县衙,继续做我的五品知县吗?”
“你可别想诱拐我参加你们啊,我这人害怕战争,最看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或是因我而死,有一丁点的伤亡我都会自责的不得了。”
“我明白,我不会催你,另外如果你真的能这么想,那也再好不过了。”
“你...只管按照最幸福,最开心的方式活下去,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别忘了找我。”
白玉笙扭头示意街角的车夫将马车送来,随即便请了墨子柒进入车厢,而他自己也坐了进去,撩起帘子朝外观望一眼。
“说吧,想去哪里玩,在你回去之前我请客。”
“我啊...我想独自回到客栈休息,哪里都不想去玩,还是护送任务最要紧。”
墨子柒钻入车厢后,略有些警惕的瞥了眼尾随进来的白玉笙,看到他坐在靠近车架的位置,自己便蹲在了车厢的角落中。
白玉笙见状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他清楚墨子柒的性格,她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精神特质,如果她觉得谁是危险的,恐怕会在某些特定场景里保持最高的警惕。
这是最让白玉笙觉得难受的地方,但也是墨子柒最可爱的地方。
“你躲那么远作甚,上次在凉王府内不是尝试了,我可能已经打不过你了。”
“得了吧,有些威胁不是打架方面的。”墨子柒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稍稍放松一点,随即盯着白玉笙回应道:“蛇吃狐狸不是自然界常见的现象吗?”
“那好...你可以尝试躲一辈子,我也可以假装一辈子看不见你。”
白玉笙将脑袋别到了另一边,示意自己现在不再看墨子柒的方向,听到她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只能将脑袋探出了车帘。
但下一刻,白玉笙却轻轻地“咦”了一声,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使他差异的事情。
“怎么了?”墨子柒略有些好奇的探着脑袋,见白玉笙将头缩了回来,自己也重新蹲在了车厢角落内,本以为刚才是白玉笙使诈,却见他的表情不似开玩笑。
“没什么,在街角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就是现在浑身都是纹身,有些不敢相认了......”
“不对啊,他应该在几年前死在灭门惨案中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浑身的纹身?灭门惨案?
墨子柒听到白玉笙的描述瞬间想到了巴图老爹,稍作迟疑觉得与景王造反无关,才盯着白玉笙问道:“你说的人应该是我车队里的人,他现在称号叫做巴图,周围人都叫他巴图老爹,我只是听说他当年遭遇过灭门惨案,没想到会和你认识。”
“我认识没什么奇怪的,相反...我有点好奇他是怎么进入你队伍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护送过程中,碰巧被这个人捉住了把柄,强迫雇佣他们前往帝都,不过说实话...他做事情还是挺靠谱的,没有他的帮衬,我来到这里估计要受不少苦。”
“是吗......”
白玉笙沉吟片刻,再次瞥了眼窗外的情景,也不知车轮滚动了多远,才略有些语重心长的盯着墨子柒道。
“他护送你去帝都没问题,但是你千万要记住,等到了帝都后,你一定要立即和他的队伍分离开,绝对不能一起进入城门。”
“为什么?”墨子柒略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陪你前往帝都的目的不是护送,而是为了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