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寻来,墨子柒只知收下,却不知后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即递给李姓盐商后,仍不忘叮嘱一句:“最好要写全,如果我要是知道缺字少字...那我能给你们的利润,也势必会有点纰漏呢......”
按理说,这个消息是商会众人好不容易弄来的,本不应该随意泄露给外人。
可碍于墨子柒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大概,并且他们也不知道郡主究竟知道了什么程度,便只能将自己所知消息的内容写在了纸上。
当然,他们也知道...如果不如实写出来,这里的事情也很可能传到黑街童老的耳朵里。
毕竟...听说郡主与童老的关系很近啊......
算了,今日写了这个消息,回去便再也不卖这个消息了......
李姓盐商紧咬着牙,将消息内容给写出来后,移交至各位奸商审查。
看似是要检查披露,实际上也是害怕写出不该写的东西,让墨子柒看出问题。
当然,墨子柒从一开始也知道,他们绝不可能将百分百的消息给自己,正如他们也不会将所有的消息透露给淮扬城知府一般。
毕竟,透露了龙渊古城那位大人物的确切信息,也同样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而墨子柒的真是目的,也只是想印证知府消息的真实性与疏漏罢了,至于究竟是谁会过来,墨子柒并不需要完全知道,她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得到消息。
不然...以寒江的身份,肯定会叮嘱自己小心某个人了......
纸笔重新回到手中,墨子柒环视一周,发觉朝此处观望的人不少,未免内容泄露,便收入袖中,随即朝着在座的奸商们举杯笑道。
“感谢各位,你们既然答应了前两件事情,我这心里便有底了。”
说话,墨子柒将“酒”饮尽,长长的舒了口气。
“郡主好酒量!不过...说到底,是您愿意相信我们,不然也不会相聚在这一张桌上了。”
李姓盐商带领着其他奸商们朝郡主一同敬酒,随即擦干了胡须上残留的酒珠后,咧嘴继续道:“还不知道...郡主这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啊?”
“诶...第三个条件不足挂齿,对于前两个条件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哦...不难就好,不然在座的盐商和粮商,恐怕真的要急眼了......
李姓盐商暗中擦了擦汗,随即瞥见淮扬城知府那副任人摆布的怂样,心里要多气愤就有多气愤。
如果他能提前打探好消息,将口风紧些,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等这场酒席散去,他非要召集盐商与粮商,用一笔钱将这个无能的家伙调走,换个有能力、有心眼的人过来,不然以后做事情都难保商会的利益。
淮阳城知府察觉到了李姓盐商的目光,也似是听见了其他奸商们的窃窃私语。
他的心里清楚,过了这场酒局...郡主若是和商会站成一线,自己...就真的到卸任耕田的时候了。
“咚咚咚!”
似是察觉到在座的各位有些溜号,吕秀玉轻轻地敲响了桌子,示意周围的人注意郡主将要说的话。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靠着土地娘娘的恩惠赚钱,单纯的赚钱...恐怕并不好,怎么着也要顺从土地娘娘的心意,让她觉得自己做事是在拯救苍生吧,要不然...某日发现那钱都进了咱们的口袋,恐怕菜便要断货了。”
“所以...我提议,希望在座的诸位,都能够在淮扬城内建一座慈善堂,每笔生意都能够抽出半成赞助,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无饭可吃,无人养老的饥民,给他们一些薄粥素菜便可,好歹...当是给自己积德行善了,不然...丢到淮河内,多可惜...对吧。”
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但钻进在座奸商们的耳朵内,却犹如一道惊雷砸在头上!
慈善?说的漂亮!
我们从百姓的口袋里掏钱,然后抽出半成建了慈善堂,绝大部分人都肯定回去白吃白喝,到头来...慈善堂的成本根本承受不住,到时候我们还要往里面砸钱!
慢慢的,买盐和粮食的人少了,慈善堂还不能关,我们不是纯往外掏钱嘛!
更何况...什么叫比丢在淮水里强?那是我们平常讨好红楼姑娘的规矩!你说改就改,我们怎么办!
在座奸商们忽的起身,遂传来十余把椅子挪动的刺耳声响,面对着数百双盯着餐桌的眼睛,盐商与粮商们也终于坐不住了,当即盯着墨子柒的方向便怒道。
“不行!你的建议,就是在粮袋子底下掏窟窿,迟早有一天...我们都要被掏空!”
“那些人都是贱民!他们但凡有一点能占得便宜,绝对不会抱着感恩的心,到头来...我们钱也花了,心意也废了,根本什么都捞不到!只要慈善堂的资助一断,我们的生意就更没法做了!”
“就是!还不如千金一掷求美人笑,好歹自在洒脱!”
利益...人活着都要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墨子柒心里清楚这点,毕竟只有学会捍卫自己的利益,才能考虑到其他人,才有能力帮助到其他人。
只不过,太过在意得失...往往也会将这份善意往恶意引导,最终变成奸商们的这种想法。
不过...她的善意总会得到回报,所以...她仍想着直到遭受到恶意之前,尽可能的己相信“善”这个字。
“嗯...也就是说,没得谈了?”
墨子柒抬起头,环视着周围的奸商们,莞尔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