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四十八日,虽无艰难险阻,但抵达梅城的时候,墨子柒仍旧感觉自己像是脱了层皮,
在河道内漂泊了这么多日,究竟有多难受,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清楚。
按理说,墨子柒下船之后,理应紧急回到梅城县衙,好好地休息几日。
可不料,在码头处,白玉笙却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随即只给了墨子柒看,三人这才临时改变了方向,尾随在了那两个人的身后。
直至走到一处隐蔽的山林内,看见那一块刻着“亡夫邢有才之墓”的石碑......
唉...虽然龙渊古城的叛乱被解决,可邢牢头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墨子柒紧咬樱唇,回想起当初他掩护自己躲在梅城监牢内的情形,一时间思路万千,最终还是从暗处走到了明处,引起了那二人的注意。
不用多说,想必各位也知道,这二人正是玲珑和玉瑶国圣女......
“听说你在傅丞相叛乱中的一战,受了不轻的伤,所以离开时,并未打扰你的静修。”
玲珑见到墨子柒出现,直接便扑到了她的怀中,似是也一直想念着她,而玉瑶国圣女见状,则笑了笑,朝着面前三人解释道。
“无妨,我还想感谢你们呢,能够为邢牢头建衣冠冢......”
墨子柒微笑着接过三炷香,走到石碑前,便鞠了三躬,随后将三炷香插在了坟头土上。
不得不说,此次前往龙渊古城的确是惊险万分,既有驸马刺杀在前,也有傅龙轩争斗在后,本来不该与邢牢头有任何牵连的,却偏偏是他永远离开了众人。
若是以往,说这位主儿敢于以一当百,能够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墨子柒肯定不相信,甚至还会认为是邢牢头又在吹牛,毕竟他给人的感觉便是邋遢、狡猾、老油条的印象。可当真有一天,他为了掩护众多藩属国使臣离开,独自留在了那座院落中,却同样得到了墨子柒的理解。
或许...这便是身为丈夫和父亲难以被摸透的地方吧......
墨子柒深深的叹了口气,心说愿邢牢头一路好走,来世再投个好人家。
同时,也悄悄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因为她不想别人以为自己多愁善感......
“墨姑娘,稍后前往玉瑶国的船便要开了,下次能够来到梅城...不知道会是何年何日,这老邢的墓啊...期望您偶尔过来收拾一下,我这里先感谢您了。”
玉瑶国圣女见墨子柒祭拜结束,便同样朝着墨子柒施了一礼,随即张口又道:“我想好了,带着玲珑回到玉瑶国,好好的栽培她,未来...绝对不会让她当玉瑶国圣女了。”
“好歹...我要让这个孩子自由,不能重蹈我和老邢的覆辙了。”
“另外,听闻墨姑娘也是老邢认下的干女儿,由您在此,我们也放心,好歹...时常能来看看老邢,此处风景好,他也不用太孤单......”
“您放心吧,邢牢头对朝廷有恩,他不会孤单,兴许啊...他还想清净点呢......”
墨子柒抚摸着玲珑的脑袋,随后便将她交给了玉瑶国圣女,遥遥听见码头方向有船要开,便派包子丞将二人送离,仍站在石碑旁,望着三个渐渐模糊的身影,墨子柒也不禁有些感慨......
能有位离开自己八年,仍旧深爱着自己的女子,并且在临终时,能够担负起所有的责任,遇见自己的亲生女儿,或许...这对于邢牢头糊涂的人生而言,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谁!躲在树丛中鬼鬼祟祟的!”
正当墨子柒缅怀这位“义父”时,白玉笙似是听见了林内传来声响,当即眉心一皱,扭头便朝着林中深处喊着,随即似是有什么人受惊,随后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而当墨子柒与白玉笙看清来人面目时,却都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正是衣着落魄的邢牢头......
“白师爷...你说,大白天的闹鬼吗?”
“别乱说啊...鬼神可不能乱说......”白玉笙的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有些慌神。
“叨叨什么呢!老子没死......”邢牢头白了二人一眼,随即靠在石碑上抽了口烟。
“最起码...还能活个二十来年吧......”
“啥情况?我听安昭公主的人说,你明明被剁成肉酱了!”墨子柒小心翼翼的凑近,嗅到呛人的旱烟味道,便试探性的问道。
“呼...那院子里面被剁成肉酱的人多了,难道穿着老子衣裳的人,便一定是老子吗?”
“等等...我有点糊涂,你...先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咱们去帝都的时候,不是和那个驾船的人说了,等万国大宴结束后,便乘坐他的船回到梅城...结果,当天没等到你们两个,老子便坐船直接回来了。”
“那...那你为什么不找我们啊!”
墨子柒的确想起前往龙渊古城时,拜托了一位牢中的船夫,争取在一个月之内,将几人送到龙渊古城,若不是圣皇派船送自己回来,她恐怕也不会忘记这条船。
“找你们...唉,老子主要是没胆量见她们两个人啊,见了你们两个...忍心瞒着她们吗?”
“再说了...老子混成什么模样,心里有数,她作为一国圣女,也不该带着孩子留在此处...让她们走,便必须让她们死心才行啊......”
“那...我比较好奇,您到底是怎么从那座院子里逃出来的?”白玉笙觉得墨子柒没问到重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