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掌印,惊堂木。”
“都准备好了!”
“知道升堂以后该做什么吗?”
“坐县衙大堂最中间的那个椅子!”
“啧......要不这案子,大人您还是放弃吧,总觉得您这第一次升堂,容易给咱们梅城县衙丢人,让秦家和涂县的那些官,瞧不起咱们。”
“没事,人总要尝试,我不怕丢人!”
“我怕......”
梅城县衙后宅处,白玉笙已然穿戴好了师爷该穿的装扮,一身白衣,趁着那张白净的面庞,当真有种传闻中白面书生的感觉,如果不是他额头绷起两条青筋,说他是翩翩才子也并不为过。
而墨子柒呢?
此时的她正坐在屋内,任由小丫头摆弄着身上的衣服,呆呆的杵在那里,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八成是被紧张烧坏了脑袋。
“大人,今日的案子,您有几成胜算?”
白师爷清楚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因此强行按耐住了心中的焦躁,贴在房门旁朝着屋内问道,似乎是对墨子柒办事,感觉有些没底。
当然,如果墨子柒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也不会有这么紧张。
而这紧张的源头,说到底还要归咎于白师爷,如果他没有告诉墨子柒,说今天会有秦家会请一位小有名气的仵作过来,或许仗着自己半斤八两的知识,墨子柒还能嚣张一下。
而稍后若是登堂与对方对峙,被人找寻出了破绽,那可便丢人丢到家了。
“五成?要不...三成?”
“大人...要不稍后我出去和梅城的百姓说,你昨晚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如今肚子疼的没办法审案如何?”
“还是白师爷想得周到!”
“大人客气了,下官这不也是被逼到绝路了吗。”
“那...咱们就说定了?”
“大人,您有点出息成吗?是谁说要替那些死去的孩子伸冤的?是谁答应了阮小六,让那个胡作非为的秦老板血债血偿的?”
“是...你?”屋内墨子柒冷不丁的感觉身子一僵,随即声音似试探着回应道。
“玉儿,进行到哪一步了?”门外传来白玉笙清冷的嗓音。
“启禀先生,正在用簪子帮大人打理头发。”小姑娘乖巧的回答道。
“扎她!”
“嘿!白玉笙,我跟你没仇吧,干嘛让一个小姑娘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对你残忍,就是避免对敌人仁慈最好的办法!”
其实墨子柒不是不理解白师爷的心思,并且她也清楚,昨天白师爷消失一整日,想必便是处理这起案件了,借着舆论将话题热度抄到最高,让阮小六与秦老爷的被害地位转换,无疑是推动案情进展最有效的方法。
因为比较富商而言,生于平凡的人,更愿意倾心于身份悲惨的人。
但墨子柒没怎么上过正式的场合,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若是审理出现了问题,势必会有损梅城县衙的声望,更会让秦家这种恶霸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当然,恐怕最伤心的人,也正是门外徘徊的白师爷。
此次案件与沈云楼处斩那一次不同,那次属于赶鸭子上架,不论如何墨子柒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所以她才冒着放手一搏的心思冲上前去。
但此次案件,难度恐怕要远高于沈云楼那次,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专业仵作,在人家面前说话势必要处处小心,否则极易被当成把柄,最后弄得身败名裂。
正如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你一旦有了不可丢弃的东西,那做起事情便势必会有顾忌,生怕再回到光脚的那一天......
要不逃吧,说不定哪天有了铁打的证据,再回来重审也不迟。
说起逃跑,墨子柒可是行家,她要是离开,屋子里的小姑娘不可能拦得住自己!
想到此处,墨子柒深吸一口气,转身便化作狐狸球的模样钻出了窗户,只留下小姑娘找寻梳子的较小身影,刚回头便哭出了声音。
“先...先生!我把大人弄丢了!”
小姑娘哭就哭吧,要是跟着白玉笙前去审案,到时候哭得可能是自己!
墨子柒心中颇有些不安,但还是在逃出后门前安慰着自己,才刚化成人形,准备带上帷帽打开院门,却怎料外面候着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捧着一束野花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姐...姐姐,您知道知县大人在哪里吗,我们的姐姐被父母卖到秦府了,听说她能帮我们找到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们迷路了...呜呜呜~”
啊!扎心了!
墨子柒捂着胸口,此时感觉自己良心备受谴责,颤抖着手掌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应道:“回去吧,知县大人今天拉肚子,没时间帮你们找姐姐。”
“求求姐姐帮我们找下知县大人吧,我们两个今天是偷偷逃出来的,下次可能没机会再出来找姐姐了......”
啊!~老天爷,你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啊!
墨子柒仰天悲叹,虽不敢瞧两个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但她的一些小动作,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因为她知道,不论是何理由,如果今天梅城知县没有出现在朝堂上,那便证明作为知县的墨子柒已经主动认输了,她主动向那些畜生不如的人认输了!
唉...我这么柔弱的内心,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墨子柒无奈,只得伸手为两个孩子指了指朝堂的方向,随后又重新回到了后院,转眼间钻进了自己的闺房内,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