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陡然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将池辰一下子惊醒过来。
“谁?”池辰卷着被子警惕地问道。
“是我!”门外响起了大伯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池辰立马放松了下来,轻声问道。
“县里面又发生了命案,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又发生了命案?
听闻此言,池辰心里不由一沉。
那黑袍人又开始炼鬼了?
这家伙究竟是想炼什么鬼?怎么每天晚上都要杀人?
“这次死得又是何人?”他平定心神,沉声问道。
“是个死在定堂街的小厮,弟兄们都去了,你抓紧了......”池明桑催促道。
“马上就好。”池辰当即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穿上衣物,嘎吱一声推开了门。
外面一片漆黑静谧,根本没有大伯的身影。
“难道大伯是嫌我动作慢,先去了?”
池辰心中一动,不疑有他,锁好了门,提着灯笼,走出了家门。
也就是他艺高人胆大,仗着可以引出诛邪辟易的丹火,这才敢在这深夜走出门,去往现场。
若是换成其他的捕快,早就缩在家里等天亮了。
临走时他瞥了眼隔壁大伯家,里面一片漆黑。
深夜中的县里异常静谧,静谧到池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在这黑暗中,唯有一盏灯笼摇曳不定,稳健前行。
很快就到了定堂街。
作为县里唯一的坊市街,这里两边铺面林立,挂满了招牌,微风吹来,招牌晃荡,时不时伴随着两声犬吠。
“命案?命案在哪里?大伯他们在哪里?”
池辰在整条街晃荡了好几圈,都没发现什么异样,不由地心里冒出了一种诡异的错觉。
难道大伯在骗我?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怔怔出神着,忽而似有所感地抬头,仔细端详着深藏在巷角的黑暗。
那里,高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散发出氤氲的红光,就好似怪物的血红大眼,令人不由为之生惧。
这是......一座府邸?
在我记忆里,好像从未见过定堂街有这么一座府邸吧?
事出反常即为妖!
池辰握上腰间短刀,面容严肃,心里已然对方才把自己引到这里的大伯产生了戒心。
或者说,阴祟假扮了大伯的声音把自己骗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阴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池辰并不害怕。
自己炼丹的丹火是至纯阳火,寻常阴祟触之即焚,是天底下最克制阴祟的东西,不说是那些初生的小阴祟,就算是那些百年老鬼都要忌惮一二。
他陡然发出一声冷笑,大步走了过去。
随着他逐渐走入深巷,那对大红灯笼的门户逐渐清晰。
一张如血般鲜艳的朱红大门,隐隐透露股邪异的气息。
砰砰砰!
他扣动门环,大门被震得咚咚作响,在这静谧的夜中异常响亮。
约莫片刻,府邸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池辰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再次狠狠敲响门环。动静之大,仿佛他要破门而入一般。
“咳咳咳!”
门后传来一阵苍老的轻咳,随后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是谁啊?”
“开门!衙门查案!”池辰大声喊道。
朱红大门缓缓支开了一条缝,里面一片昏暗,一只浑浊的眼睛偷偷往外望来。
似是看到了他身上的捕快服,那眼中的惶恐平定了一些,朱红大门再次打开一点。
红灯笼的光芒透过门缝洒落进入,池辰终于见到了这藏在门后的老人。
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脸上叠满了褶皱,身着麻衣,拄着个拐杖,浑浊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惊恐与不安。
“老人家,这么黑,怎么不点灯啊?”
池辰的目光在老者身后的院子里巡睃着,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线。
“我都睡觉了,还点什么灯啊?再说了,灯油不花钱啊?”老者颤颤巍巍道。
“我看您住这么大的一座府邸,没想到竟然这么吝啬。”池辰毫不避讳,笑嘻嘻地说道。
老者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冷着脸道:“大人不是要查案么?要查什么案子尽管问就行了。”
“可否让鄙人进屋?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说完也不管老者是否同意,他伸手一推,将门缝再推开一点,挤了进去。
“咦?这院子里好像在门后这才仔细打量着院子。
这是一座四合院式的院子,四面围着屋子,中间是一个方形的花坛,散发着阵阵清香。
“老人家在这里住了多久?”池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随口询问道。
老者脸上挤出了笑容。“已经住了有三年了。”
“三年?”池辰琢磨了一下,突然问道:“老人家住这里三年多,可还舒适?”
老者脸色顿时一呆,没想到这人竟然突然询问这茬,当真是心思天马行空。
就好像前一秒在询问你是否吃过饭,下一秒就问你米田共好吃不。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奇怪了。”池辰面露困惑,道:“棺材里怎么可能会舒适呢?”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身后的朱红大门陡然合上,如同阴阳逆行乾坤倒转,整个院子陡然散发出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
那中央花坛中的清香突然一变,散发出淡淡的腐臭,令人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