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西厢房。
原本气息微弱,手作握固之状,盘膝静坐的张涵虚突然间睁开了眼,气息开始渐渐变强。
有些瞌睡,哈喇子都流了一地,还强撑着眼皮的胡得德,似乎也感受到张涵虚的气息在回升,顿时困意散去。
“观主,您可回来了,这都一天一夜了,您要再不回来,那我可咋办,您如果再不回来,那我就真的居无定食无所。呜呜呜呜。”
张涵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当然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看到如此忠心的护法,自然也心有感动。
似乎是瞧见了张涵虚那戏谑的表情,胡得德生硬的偏转了话题。
“观主,观主,您收服的那只鬼将,今日下午时分,展眼间化为灰灰,我自从那时就开始担心观主你了了,观主可得好好记住。”
“这件事我已然知晓,你暂且休息,我们明日返观中,教你根本法,领你入道。”
张涵虚起身来到室外。
冷月挂檐,稀稀疏疏的霜白明光垂下。
心中思考到,那只呑鬼囊确实被贼秃驴给摧毁了,不然这鬼将不会突然间化为灰烬。
识神念头来到造化之书中,过不其然,原本印有呑鬼囊的书页,已然空空如也,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倘若那大和尚不摧毁呑鬼囊,他也无法再重复演化。
至于为不可重复演化,需一消一现,只因这万物唯一,世界规则无法扭转,
若有一日张涵虚成就真正的阳神大能,可上穷碧落下黄泉,仙名永驻,不坠于世,真仙级阳神,才可撬动世界规则,使一方世界中重复出现相同之物。
真阳神之境,实属逆天之行。人生六道,即在轮回之中。身上带着累世印迹,这些印迹不生不灭,可谓永恒。
这个能量是极其巨大的,所有的能量汇聚起来正是推动了整个宇宙的运行。
成就真阳神必须将这些印迹从魂魄之中炼去,从此三山无名,五关无姓,不在三界之内,跳出五行之外。
且不说方法途径,人这短短一世也根本不足以使魂魄千锤百炼,无大法象大根器大决心之人也根本经不住这般锤炼,锤炼过程中入邪魔外道似是必然。
阳神一出,即可舍弃皮囊,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化归乾坤,与日月同寿。可谓神仙矣。
然则正所谓天道有常,丝丝入扣,只要你动念,动气,动神,就必坠万丈红尘。
试问一个凡人又如何能够超脱?你问怎么出阳神,何不问如何成仙?
此时的张涵虚距离真正的阳神可谓是还差十万八千里,现在连累世印痕都感知不到,更别提磨炼累世印痕。
张涵虚静下心来,盘点此次在地宫的收获。
首先是获得那具死至极致,化接北斗生生机的鬼帝之躯。
现在这鬼帝尸体正在造化之书中,只是此时的造化之书仍未显现这鬼帝之躯演化为旱魃的条件。
张涵虚冥冥中感到这条件不简单,这旱魃一出世便等同于道家元神大真人,再进化一次便是传说中的吼,这可是能与真仙抗衡的存在。
其次,便是这次与那贼秃驴斗法中,危急时刻偶然借用造化之光点化一点纯阳之光,此时的他也可以厚着脸皮称道一声真人。
当然这真人挺水的,但这是成就显圣真人的前奏条件。
唯有炼尽全身阴渣达到纯阳之境才有感知累世印痕的资本。
.....
第二日,黄府大门
“黄员外,黄员外,我家观主说了这次捉鬼净宅的费用不要了,但请你在村前施粥三日。
否则将来黄府再有祸患,那就休怪我们观主罢手不救了。”
胡得德一路急跑,向正在出门的黄员外喊道。
“胡道长,施粥一事自当如此,就算张观主不吩咐,我也会做此事。
刚刚知县派了衙役过来,通知我们当地的乡绅暂且设立粥棚救济,分流而来的灾民。
等候县衙的安排,我此次出门正要去找史家庄的史老太公商量。”
原来,这一日晨时,张涵虚与胡得德两人便从黄府返回观中。
在返回的路上却众多瞧见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灰头土脸的灾民正在道路两旁,或跪或躺或坐,神色麻木,瞳孔空洞。
看见此景,张涵虚便吩咐胡得德前往黄府。
让黄员外施粥三日暂且救济救济这众灾民。
看见眼前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的灾民。张涵虚不由得感慨万千,似乎是应照了己身。
........
是夜,山高月小,月白风清。
张涵虚阴神出窍,飞腾变化,前往灾民聚集之处。
此时称之为阴神或许有些不太正确。
虽还未成就,那散则成气,聚则成形,入水不溺,入火不焚,入金石无碍,速度是意到,千磨百炼,分形散影的显圣真人。
但还是具有了显圣真人的部分威能的,至少可以散则成气,聚则成形。
将至未至灾棚之处,张涵虚便远远地听到一声声雄劲有力,音似雷鸣的声音传来。
“为防止领时发生拥挤、哄抢及其他意外事故,现规定所有饥民发放筹签及粥票,凭签、票按序领粥。
男、女分队,按先女后男、先残废老弱后少壮的顺序,持签按序领粥,如有抗命不遵者严惩不贷。”
最后一句如有抗命不遵者严惩不贷,宛如雷音乍响,震慑一切鬼魅魍魉。
待张涵虚周游至附近,但见空旷处为粥场,盖以雨